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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後的路燈下不能為那些好賭的小夥子提供乾爽的場地,不能讓拉客的買賣女子有倚門而望的盼頭,看到的只有一兩個推著小車的小販在歸家的路上。昏黃的路燈下,安琴在好幾幢樓上看到了划著紅圈,裡面寫著紅色“拆”字的標記,才知道這裡的時日也不多。但她還得往裡走,手裡提著給娃娃和她姐姐買的蘋果和香蕉。

樓道里也很安靜。敲開林阿蓮的門,一股熟悉的泡菜味道迎面而來,娃娃兩姐妹正在吃飯。姐姐瞪著眼睛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娃娃倒一下子跳起來,衝著廚房裡就喊:“媽哎,那個賣×的婆娘回來了!”她跑進去太急,和端著菜碗從廚房出來的林阿蓮碰個正著。林阿蓮一手端著菜碗,愣愣地看了安琴一眼,一手啪地給了娃娃一個耳光:“你個死女娃子,人家阿姨想著看你,你還張起嘴亂說!”

安琴僵在那裡,尷尬得不知該進該退。林阿蓮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拉著她就叫吃飯。安琴把手裡的水果遞給她說:“我回來看看,還能不能租房。”

林阿蓮無不遺憾地說:“你沒看麼,人都跑光了,要拆遷了。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娃娃看到吃的馬上放了飯碗,揪了根大香蕉就開幹。林阿蓮一邊在她手上搶東西,一邊愁眉不展地說:“要搬新樓,補差價,我和老曹正心焦呢。誰想住什麼新樓房,能住人就行,新的舊的有逑意思。”

安琴無言地站在那裡,她想如果這麼便宜的地方也不能收留她了,下一步上哪兒再去找地方。

林阿蓮嘴裡塞了饅頭,眼淚噙在眶裡,半天才說:“你住吧,住三個月,給她姐交一學期學費。”這是安琴見到她第一次溫柔的樣子,心中一緊,對娃娃剛才說自己的那話一點都不介意了。

三個月,三個月就三個月吧。過去的三個月中安琴演繹了人生的一段離奇,誰不說三個月是一段長長的時間。

方駿在安琴住下不久找到了南窯,那是司馬南給他的資訊。司馬南在再次報道——方駿一個農民企業家舉債資助希望小學之後,給方駿換到了人大代表的名份。方駿請他吃飯的時候,他只給方駿提了一個請求,叫方駿去看看安琴,至少要想辦法不讓安琴再住在南窯。

那裡拆遷的訊息是最近報紙上的熱點,司馬南看到關於拆遷中那些城市平民拼死力爭的各種方式和星星點點的奇特新聞,心中多少對那個每天默默走進那片荒蕪城區的女人存著內疚。分手後安琴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這讓他時時想起那寬闊的額頭,現在這額頭給他的感覺不光是聰慧,還有倔強。一個少年時代夢中的女人和他擦身而過。

藍鳥停在南窯的拆遷區裡,不管是誰看了都以為是房地產開發視察的人來了。方駿在車窗後看到那個曾經讓他尊重、讓他、感到撲鼻清新的女人提著一個塑膠袋子,疲憊地從昏黃的路燈下向自己走來。他拉開車門迎著她鑽出來,兩個人就這麼在路燈下默默相視了好一陣。

“我來給你欠條,是我欠你的!”

“誰欠誰的?我們不是兩清了嗎!”

“跟我回去吧,我不能讓你住在這裡。”

“我住哪裡是我自己的事。再說這裡也沒什麼不好,我還不是健康地活著!”

“跟我回去吧,我真的喜 歡'炫。書。網'你呢,再也不會讓你躲避誰了。”方駿一把抓著安琴的胳膊,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我真的喜 歡'炫。書。網'你呢!”

安琴轉眼環視四周座座蒼涼悲壯的南窯破樓,眼睛掠過一個一個醒目的“拆”字,嘴角一撇笑著說:“難道你忘了,咱們可不是一兩歲的孩子!”

說完話,安琴徑直走了,留下方俊怔怔的在原地發呆。

其實,要是說起來,林阿蓮這一次對待安琴還是很大方的。反正這裡就要拆遷了,所以很多租房子的都早早搬走了,林阿蓮的方子空了很多,索性就把一個獨門的小院子給了安琴住。

魯輝出現在這個小院門前時並沒想到他的命運會由此改變,儘管他知道愛情就像一道可怕的符咒,他應該遠離,但他如今的做法卻正相反,由此他*了一個自己無法把握的軌道,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左右他的生活。

他站在小院門前。

門虛掩著,陽光將他的影子投在鏽跡斑斑的鐵門上,看上去影子比他矮許多。他有點緊張,他感到自己的心比平時跳得快了一些,心臟的搏擊很有力,心臟收縮時甚至隱隱地有點疼痛。這很可笑,他想,為什麼要緊張呢?

影子卻很從容,這對他多少是個安慰。他抬起手,準備用兩個指關節敲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