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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那——你愛我嗎?”女的開始撒嬌。

“嘿,這你還不知道?”男的反問。

“我就是要你說嘛——”

“我不是說了嘛,我會永遠待你好的。”

“我要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女的鍥而不捨。

男的將一塊魚片放入口中,顯然有些不耐煩。

怎地,一個“愛”字,就這麼難以說出口?安琴用超脫的目光看著他們倆。兩個人舉著酒瓶喝酒的姿態極其相似,但他們不會覺得——只因為旁觀者清。

那男人拿起酒瓶,汩汩地喝進幾口,眼角一飛,說:“這年頭,誰還會張口閉口愛呀愛的,酸不酸呀?”

女的嗔怒道:“就知道你不愛我,說一個愛字,就讓你那麼為難嗎?還訂什麼婚呢?乾脆退了好了!”

如果男的哄哄她,也許就過去了,可那男人偏偏動了氣:“你怎麼這樣蠻不講理?在這兒瞎鬧!”

“誰瞎鬧了?你不是不愛我嗎?還纏著我幹嗎?”

“到底誰纏誰呀?你話說得好聽點好不好!”

只一會兒,一對戀人,便改顏相向,不歡而散。

剛剛還在說一生一世。

真是,一生一世?

誰能保證一生一世?

服務員將一碗又濃又辣的麵條搬上來,安琴問:“我沒說要辣的呀!”

“可你沒告訴我你不要辣的啊!現在大部分人,都要吃辣的。”服務員解釋道。

她只得將就。可那辛辣的感覺,真刺人心,嗆出了眼淚。她忙從兜裡尋找紙巾,卻觸及了一張軟皺皺的紙——那張賬單!

她將它展開,一種細碎而冷硬的迴響,聲音裡不帶任何喜怒哀樂。那一行電話號碼和他的名字,已模糊難辨。冥冥中如有一個古老而詭秘的啟示,不知誰給誰還債?

去巴黎前的那晚,劉總帶著雨荷一起去上海和其他的模特集合,等待飛赴巴黎。

在國際機場附近的賓館裡,劉總開了兩間房。那是緊挨著的兩間房。那說明,這一晚她得緊挨著他,二人之間只相隔一堵牆。

他吃晚飯時,在手機裡安排好了一切事務。所有的人,都在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機場門口等,晚上不必集合了。

那個晚上,只屬於他們二人。

雨荷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它一定會來。今晚,她已無從逃脫,再也不能。原本他們可以先和其他模特集合,並住在一起的。可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已是個很明確的暗示。

雖然,他從未在她面前為這份隱秘的感情,有過任何的命名。但這世上,又有多少情感是可以命名的呢?他們目前的感情是沒有任何名目的。她知道,這種秘密的感覺,最終無法保密。它終會被揭穿。

她已作好了被揭穿的準備。

她不由得多喝了兩杯——是故意讓自己醉,還是借酒壯膽?

他淡定的神態,蘊含著傲岸和自信。彷彿,他能號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不,他坐在那裡,就是號令本身。那是一個得勢的中年男人的魅力。那是被多少女孩所敬崇的偶像。

他的魅力,同樣也令她折服。雖然,這份感覺,她絕不會認賬。她和他之間,不會有“情”,也不要有“情”。他利用她的美貌,而她利用他的權勢。或者,他只賞識她的美貌,而她賞識他的權勢……一切源於一個“利”字。有利可圖,二人才走在一起。他圖她的貌,她圖他的權勢。

她又舉起酒杯,可劉總及時阻止了她。他輕輕奪下她手中的酒杯,那神態完全像個長者。

“紅酒勁足,不可多喝……我可不喜 歡'炫。書。網'醉酒的女孩!”那半真半假的語調,充滿溫暖的關愛。

他拿過酒杯,無意間,指背在她掌心一拖而過,她整個人顫抖一下——那最細微的動作,如靜夜在門上輕輕一叩的餘響,最讓人震動。她只覺得臉一熱,那灼人的熱,蔓延著,自脖間耳背,直至全身……

她聽見自己的心在狂跳,那分明是一份蓄銳待發的愛慾。

——她愛他?

一陣莫名的驚慌。這太荒謬!荒謬到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想轉身而逃,逃出這份太強又太準確的直覺的糾纏裡。

她彷彿明白了,一直來,她雖然不要有情,不承認這份感情,但她早已深陷其中——因為在乎。

她早已開始“在乎”他了。很多東西可以剋制,但她不可剋制心底深處對於這個男人的“在乎”。一時之間,她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