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一個女的打來的,問羅澤在不在?安琴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有些發顫,很不客氣地問對方叫什麼名字?對方也一下子變得很不客氣起來,說她是畫院裡的會計,她對羅澤根本就不感興趣,也不想要他的畫兒,她說要讓羅澤把職稱聘任書明天一定送到單位。
“要換證了,只差他一個人的了,催了好幾次!”畫院的會計又在電話裡說別的單位都已經搞完了。
“我告訴他,馬上告訴他。”安琴忙說。
“你是誰?你是不是安琴?”電話裡的聲音忽然平和了下來。
安琴想起來了,自己和這個女會計在一起吃過飯,當時還有羅澤,三個人,吃西餐,在鋼琴的慢板節奏裡和搖曳的蠟光裡。羅澤教她們怎麼樣使用刀叉,怎樣切牛排。安琴馬上把電話放下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她的事,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已經從畫院女會計的聲音裡聽到了同情。
安琴再次躺回到浴缸裡之前,她摸黑去了陽臺,她想喝點兒酒,和羅澤在一起她總要喝一點點酒。雖然羅澤的酒量小的可憐,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要喝那麼一點點。
安琴知道羅澤的酒放在什麼地方,自從和羅澤在一起,安琴更加喜 歡'炫。書。網'上了竹葉青,尤其是在*前,總要喝一些,有時候是一瓶,一瓶就是二兩,有時候會在羅澤的慫恿下喝兩瓶,兩瓶加起來就是四兩,竹葉青微微有那麼點甜,有那麼點特殊的味道,羅澤最喜 歡'炫。書。網'在安琴微醉的狀態下和安琴*,那種感覺是既在現實之中又在現實之外。
真切的*之外又加上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安琴摸黑在陽臺冰箱旁的箱子裡拿了一瓶那種小扁瓶竹葉青,她想了想,又拿了一個。她一隻手拿著兩瓶酒回到了衛生間,順便還拿了個玻璃杯子。她一邊往杯子裡倒酒一邊想自己明天是不是應該幫羅澤把這件事辦了,是不是應該告訴畫院那邊羅澤已經失蹤了?
安琴知道羅澤的證書都放在電話下邊的那個抽屜裡,裡邊還放了不少羅澤的照片,從小到大。安琴都一張一張細看過,羅澤小時候的照片很滑稽,有一張是蹲在那裡拉屎的時候照的,笑嘻嘻地蹲在那裡,看著鏡頭,褲子脫著,露著小屁股。她把這張照片偷偷拿了放在自己的錢夾子裡。
安琴又躺到浴缸裡了,她開始慢慢慢慢喝杯子裡的酒,酒的味道很奇妙,只要在口腔裡一流動開就變得甜絲絲的。她現在也戀上浴缸了,羅澤的一切癖好遲遲早早都會傳染給她。羅澤總是很長時間很長時間地躺在浴缸裡,把那個方形的木凳子拉到浴缸邊上,在上邊放一杯茶水,放一杯竹葉青。羅澤總是躺在浴缸裡看書,主要是畫冊,或者就是躺在浴缸裡邊看*。
即使安琴在,羅澤也常常是一躺就是一個上午,這個浴缸裡的水是可以隨時調溫的,水溫會自動調節。有時候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羅澤還是賴在浴缸裡不肯出來,要安琴把飯端到浴缸旁。
安琴很快就把幾乎是三分之二杯的竹葉青喝光了,她用的是那種喝茶用的大玻璃杯。喝酒的時候,她覺得很舒服,微微把眼睛閉著,只要是一躺進浴缸,安琴就總是想自己和羅澤在浴缸裡做過的事,這是一種幻覺,到了現在,不僅僅是一種幻覺,而且是幸福,一種傷感的幸福。
安琴又欠起身,把另一瓶竹葉青從浴缸旁的凳子上取了過來,把鋁質的瓶慢慢擰開了,又把那淡綠色的液體都倒在了杯子裡。安琴閉著眼,想著和羅澤的事,慢慢慢慢喝著,是酒的作用讓安琴產生了幻覺。
安琴覺著羅澤站在浴缸旁邊了,赤裸著,然後就進來了,先是把一條腿邁進了浴缸靠裡邊的那地方,這樣一來,她只好把兩條腿交叉起來,給羅澤讓點兒地方,羅澤扶了她一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另一條腿也邁進了浴缸,羅澤的腳和腿都緊挨著她的大腿外側。後來,羅澤把自己的身子往後挪了挪,抬起腿,把一隻腳挪到了她的兩條腿之間,羅澤多毛的小腿緊挨著她的小腿肚子,她感覺到羅澤腿上的絨毛。後來她聽到浴缸裡的水忽然溢了出去,“譁”的一聲。
安琴躺在浴缸裡,有一陣子,產生了幻覺,好像羅澤就在自己的身上動著。
安琴睜開了眼,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她看看四周,羅澤在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自己僅僅是要嫁給羅澤,這又有什麼錯?羅澤說他不會結婚?他為什麼不結婚?這個問題安琴問了自己無數次,也問了別人無數次,就像她小時候做數學題,總有那麼一兩道做不出來,做了一遍又一遍,做了一遍又一遍,但最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