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吃力的把賢哥兒還給乳母,拿帕子摁了摁額頭上的細汗。朱氏抱過兒
子,眉開眼笑的哄著他頑:“回頭叫他們幾個小哥兒湊道一塊兒,想來樂
的很。”
這時,外頭有個丫鬟打簾子進來,看見太夫人有些發怯,低聲道:
“姑娘說了,她今早忽得了詩興,要好好醞幾首詩出來,就不來見二夫人
了,這裡告個罪。”
太夫人立刻臉色一沉,呵斥道:“她二嫂難得來一趟,她怎麼這般不
懂事?!”
屋裡的丫鬟無人敢答話,過了一會兒,她轉頭朝明蘭笑著表示歉意,
道:“你莫要見怪,你廷燦妹妹自小是老爺子啟蒙的,就喜好個詩詞字畫,
又教你公爹寵壞了,很有幾分讀書人的酸氣,一來了勁,誰的面子也不賣。”
明蘭笑笑,輕輕擺手道:“早聞妹妹才名,知書達理,為京城閨閣美
談,何況自家親戚,什麼時候不得見了,不妨事的。”遭遇一位極有範兒
的女文青,作為只能做打油詩的明蘭對這個經典借口很是仰慕。
這個話題太夫人不想多談,畢竟這個年紀還沒嫁出去,再美談也談不
出什麼花兒來;為了做兩首詩而不見嫡親的嫂子,到哪裡都說不通的,不
過從這件事來看,這位燦七姑娘在顧老侯爺跟前應該很得寵。
讓嫻姐兒回屋後,朱氏便說起了賢哥兒的種種趣事,引的大家哈哈大
笑,太夫人時不時提起顧廷燁和顧廷煒幼時的胡鬧,一臉慈愛狀,明蘭聽
的津津有味。這婆媳倆似乎很想引明蘭多說些顧廷燁的事,不過可惜,姚
依依同志是久經保密條例考驗的優秀司法人才,深諳敷衍之道,離題千里,
話題都偏到花果山去了。
“……我日常吃著也不覺得,沒想到竟有這許多門道。”朱氏自己不
知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和明蘭扯到河蝦的七個品種和十六種做法上去了,
她撫著自己的臉輕呼,“和絲瓜一道炒著吃,居然還能養顏?”
“記住了,蝦仁背上那條線定要去掉,下油鍋前要上漿。”明蘭一直
覺得對不住上輩子的身體,也沒好好待它還讓它淹了泥石流,搞不好都沒
能挖出來屍首來,自打來了古代後,她最熱衷的事就是養生。對男人好,
可能被小三;對丫鬟好,可能被爬床;對姐妹好,可能遭背叛;想來想去,
只有對自己的身體好才是大吉大利,百無一失。
朱氏看著明蘭嬌豔明媚的面龐,細潤瓷白,透著淡紅的菡萏色,飽滿
柔嫩的面板像是用水掐出來般,眉眼生暈,瑩然光華;不計容貌,單論皮
肉氣色,比之同齡的自家小姑子,何止勝出一兩分,當下更覺明蘭有說服
力,忍不住細細討教起來。
“我家祖母說過,女人這一輩子太累了,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前後
左右,哪處不煩心。www。YZ u u。com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明蘭輕嘆著,
“每生一回孩子,那就是傷一次身子,生下來後還得接著操心,平安長大,
讀書上進…唉,都說女人比男人老的快,這麼著,能不老麼?”
“誰說不是呀!”朱氏立時起了憂患之心,男人怕窮女人怕老,其實
她這會兒才二十歲,可在明蘭面前已自覺像個大媽了。古代女人很悲催,
二十來歲前生兒育女,過了三十就差不多歇菜了,等過了四十連孫子孫女
都有了,基本要靠禮佛修身來打發日子了。
一旁的太夫人見她們倆越說越偏,朱氏差不多都自己忘記該說什麼了,
她忍不住微微皺眉,想著這才頭一天,便按捺下種種心思,只微笑著聽她
倆說話,偶爾長者風範的笑罵她們幾句,倒也一室和樂。待到紅綃秋娘她
們整好箱籠,差不多巳時三刻了,太夫人笑道:“都這時候了,倘若不叫
你吃了飯再走,豈不叫人怪我這婆婆刻薄。”
明蘭想想也是,便欣然同意,但吃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心下惴惴——飯
菜裡沒毒吧?
飯後用過一盞茶,明蘭瞧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外頭早已套好了
馬車,連人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