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喜 歡'炫。書。網'看一張失敗的臉。
可是,她太滑不溜手了,朱楊向我無奈地嘆息說。和我們處久了,他也變得幽默多了。
我不管,總之你只能勝不能敗。我說。
那天我是在水房裡跟他這樣說的,當時,朱楊在水房裡待了很長時間才上樓,我認為他是在痛下決心,要把章憶荷追到手。
他的確豐富了章憶荷的生活,看得出來:章憶荷的心在慢慢疏朗,就象一條冰封的河,經過春天的浸潤,它終於水流湯湯了。
在歡樂的人群中,我始終是一個遊歷者和旁觀者,我沉重,但不悲哀,我平靜但不是沒有波瀾。我也總會尋找路徑釋放一下愁緒,當然,我每每都會去海邊。可是,我發現古淨塵似乎距離我越來越遠,我時常被一個人擱置在海灘,孤獨地品味和注視著海,甚至觸控不到他的思想。因為有時候,他根本不來海邊;有時候他對我的話敷衍塞責,完全沒有從前的默契了。我試著問他是否家裡有變故?他說:‘沒有’。那麼是你的腿……我小心地。別管我!他忽爾就惱怒地說。看到我萬分委屈地佇立一旁,他又會伸出有力的手,把我小小的手掌合在掌心說,水凝,別怪我,我心情很亂。
但是,我們相識這麼久,有什麼事情,我至少會幫你分憂,為什麼你不肯把它分一半給我呢?我為他的道歉軟化,遂溫柔地說。不,他堅決地說,你已經使我很安慰,每天都這樣耐心地陪我散心,我不應該再讓你煩憂。我正要說,我不是單純體恤你才來海邊的,我也需要你的瞭解和關懷,釋放我心底的那些塵埃。他就打斷我的話,象許多時候一樣,評價一朵雲或者一隻海鳥。
這些事在無形中都增添了我心靈的重量。在這種心情的指引下,我根本無心去理會很多。所以,當傅箏突然哭著來找我時,我幾乎驚呆了,不知道在平靜的日子裡,還有不平靜的事發生,猶其是發生在傅箏的身上。傅箏哭得很傷心,她告訴我:她跟父母吵架了,媽媽還打了她。這是生以來她第一次打我啊,她感覺相當心痛。
吵架的原因是令我意外的——傅箏和燕善茁在談感情,就在第一串香椿墜落的時候開始的。因為傅箏單純無邪,總對媽媽無話不說,談論燕善茁如何會哄女孩子開心,他的周圍女孩子如何花蝴蝶一樣穿梭,所以媽媽認定他是個花心男孩子。猶其聽說燕善茁家住在鄉下,父母無權無勢,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而且,他學電力,將來工作、住房問題、生活問題都是棘手問題時,傅箏的媽媽下了最後通碟:從此以後絕不許跟這樣一個前途黯淡的窮小子有任何往來,並一再宣告:他們要是生活在一起,就斷絕母女關係,言下之意:他們相戀,門都沒有。
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三姐。傅箏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你先不要問我怎麼辦,我說,你曾經告訴我,燕善茁有女朋友,他為什麼舍魚而取熊掌?因為熊掌比前者名貴嗎?還是寂寞無聊(我的含義在於:傅箏已經目睹葛矜和章憶荷之間的事,應該明智。)
我該告訴你的,三姐,傅箏羞郝地說,他在那次帶我去宿舍之後,就跟女朋友分手了。別看他行為放漫,其實,他們是在大二那年,由長輩撮合的,根本沒什麼感情,你知道,在鄉下還有許多人的腦筋很老,希望有繼承戶口本的人。傅箏娓娓道著:他很孝順,不願意忤逆父母,但是,那女孩子很虛榮,終於在舞廳裡相中了一個有錢的老闆,就來跟他分手了。
噢,這樣。我想了想,覺得這些解釋也還合理,就出主意說,不如拿出鬼子勸降的招式,軟硬兼施。父母總是父母,總有云開霧散的時候,要有耐心。沒有感情的婚姻是悲涼的,我說,譬如我家隔壁的小夫妻,就因為閃電式組合造就了悲劇:他們的不足半歲的兒子從此跟父母生離。珍惜你們的感情,不要再惜暫時的苦境,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媽媽正在幫助水澄收拾打點,離別的情緒籠著一家人,因為水澄這場遠行意味著此後半年時間裡,一家人將不能團圓——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作媽媽的心情很沉重,長大以後,水澄是第一個遠行的孩子,而且他有生以來初次離開父母,媽媽有許多話要囑咐,有許多事要幫他想好……平日言語如珠的水澄此時沉默無語,他把錄音機音箱開得大大的,反覆傾聽那一句:走吧,走吧,人總要自己學會慢慢長大。聽著這歌聲,我看見媽媽眼角有淚,而我也禁不住心情酸酸的。
媽媽告訴我:學費最終是以銀行抵壓貸款方式借的,就是把他同學的錢存入銀行,變成存款折押在銀行,然後貸出八千元錢,這樣不會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