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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那些捲曲任性地不肯聽我的擺步,致使我外表看起來那麼不馴服),我的眉毛細細彎彎的,眼睛亮亮的……總之我並不小啊,可是轉而我又不得對自己說:是的,水凝,你在他的面前是有些和你平日風範有所不同,平日裡你果斷、乾脆,做起事來象一陣風,男孩子們不瞭解你的都對你敬而遠之,女孩子們老在暗地裡跟你比才氣、比氣質、比風格,你應該是那種雷厲風行的人物,可在他面前你竟忽爾輕愁,忽爾柔情萬縷——你真的很‘小’呢。

陸游說‘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知為什麼,總覺海邊象一塊磁石,吸附著我和古淨塵這兩塊鐵器。如果哪一天我有事沒去海邊,我整個的心都不安寧,彷彿做借事的孩子,我會在再見面時,很小心、很殷勤地問候古淨塵,並注視他的臉色,直到那張臉上浮出笑意為止。

先前,我一直以為只我一個人再乎彼此的是否如期相遇,可後來我發現,古淨塵似乎也很再意。有一次,他為別人翻譯一個稿件而錯過了相遇,第二天他就有意無意地對我說,他如何熬了通宵才譯完稿子,所以今天才來海邊。感覺他的歉意之後,我就有心捉弄他,我說是不是你的故事中有了小小的波紋?因為我昨天來的時候,海風很大,海鳥們吟詠的調子不怎麼歡暢。我想是它們用靈犀感受到了你內心的故事,所以才向我暗示的。

噢,海鳥們一定錯怪我了,它們一定以為我是和風們一樣的製造波浪者,使它們平靜的日子不平靜。

當然,古淨塵也會因為我的‘缺席’而置疑。他會問我:是不是校園裡丁香花開得太濃豔,當有人好心地送你一朵時,你不得不收受,或者,本來就執迷於花香?

而我也是一朵小花,一朵沒有名字,雖然可能也芳香,但是不歡迎庸俗的蜂蝶的小花。我這樣打消他的憂慮。

我們彼此間說的都彷彿是偈語,但我相信我們都聽得懂對方。我和古淨塵的靈魂已經彼此走近,雖然我還不敢料定這就是足令蒼天變老的愛情。但是我敢說她不是友情那麼簡約,也不是親情那麼平凡,特別每當我不小心瞥見他的目光,看見他那麼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我時,我總預感到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故事,在半驚半喜中,我的心就象打起了鼓點,久久沒法平靜。

可是,我一直不敢對家人說,我在結交古淨塵。因為我想父母會緊張地認為我在和一個殘疾人談戀愛(雖然我們還沒有涉獵俗人的方式,只是柏拉圖似地彼此經意,但不希望我的感情受到任何人的干涉)。'2

我的家事本來就多,再加上生活的擔子日夜扛在父母的心頭,如果我的事再摻雜進去,就會令家人更加不能輕鬆,就這樣,我每每不聲不響地走向海邊,把和古淨塵在的時光一分一秒地盛裝起來,再回到我的氛圍中一點一滴地回味,以療救我那顆愛傷感的心。有的時候,我甚至把我的恬靜傳染給家人。對他們說,不要沉眠於苦境,一切都會過去的,畢竟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到後來,我和古淨塵間已經不再需要任何闡釋了,我們已經彼此相信。

似乎所有的歡愉都是有腳的精靈,和古淨塵同在的短暫的釋然,因為一件事中斷了——水澄收到了一所師範大學的自費專業錄取通知書。學費近八千元!這對於負債累累又沒有足夠能力償還債務的家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媽媽的憂慮和爸爸的愁緒交織在家中的氣氛中,使我也不能夠有心情去海邊。

而我的父母畢竟是天底下最偉大的父母!雖然債臺已樹,他們依然咬咬牙,去向親月們東揶東湊那七八千無錢準備送走水澄。可是,親戚們都不肯借了,並且刻薄地對媽媽說,別以為孩子長大了,就一定會感激你們今天的努力,除非他們是真正的人才。可是,你們都這麼平常,他們又怎麼成材呢?

後來,媽媽的一位同學答應借給母子八千元錢,媽媽就在約定的時間,穿上她以為最乾淨、體面的衣服,手裡拎著一個可以裝現金的防雨綢包,步履重濁地去見那個人。為了減輕媽媽的心靈重負,我跟著媽媽,儘管她不讓我去。因為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我應該幫父母分擔一切憂慮。

於是我看見了一個我永生難忘的場面:媽媽的大學同學頭不抬,眼不睜地問候了媽媽,之後坐在老闆椅上撥了一個電話,就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大學同學對那男人說:你去帶她們取八千塊錢,要有收據和欠條。男人點頭說好。大學同學又對媽媽“語重心長”地說,我現在賺錢也不容易,要不是覺得你挺可憐,我也不會幫你,這樣吧,我這兒也挺忙,你拿了錢就別來找我了,免得我老婆見了不高興。兩年後我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