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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所以今天才來海邊。感覺他的歉意之後,我就有心捉弄他,我說是不是你的故事中有了小小的波紋?因為我昨天來的時候,海風很大,海鳥們吟詠的調子不怎麼歡暢。我想是它們用靈犀感受到了你內心的故事,所以才向我暗示的。

噢,海鳥們一定錯怪我了,它們一定以為我是和風們一樣的製造波浪者,使它們平靜的日子不平靜。

當然,古淨塵也會因為我的‘缺席’而置疑。他會問我:是不是校園裡丁香花開得太濃豔,當有人好心地送你一朵時,你不得不收受,或者,本來就執迷於花香?

而我也是一朵小花,一朵沒有名字,雖然可能也芳香,但是不歡迎庸俗的蜂蝶的小花。我這樣打消他的憂慮。

我們彼此間說的都彷彿是偈語,但我相信我們都聽得懂對方。我和古淨塵的靈魂已經彼此走近,雖然我還不敢料定這就是足令蒼天變老的愛情。但是我敢說她不是友情那麼簡約,也不是親情那麼平凡,特別每當我不小心瞥見他的目光,看見他那麼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我時,我總預感到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故事,在半驚半喜中,我的心就象打起了鼓點,久久沒法平靜。

可是,我一直不敢對家人說,我在結交古淨塵。因為我想父母會緊張地認為我在和一個殘疾人談戀愛(雖然我們還沒有涉獵俗人的方式,只是柏拉圖似地彼此經意,但不希望我的感情受到任何人的干涉)。'約你走人生1

在紛亂的思緒中度日,我感覺不能夠輕盈,於是,我獨自一個人來到海邊。我出門的時候並不曾留意我頭頂的天空,其實,它和我的心情一樣,是暗沉的。所以,當天空的烏雲遮天蔽日地籠在海面上,驚得鷗鳥惶叫的時候,我也驚忙如同迷途的鹿之於原始森林。

正在這時候,我驚覺海邊還有另一個人,他背向著我,靠在寬大的輪椅上,專心致志地注視著海面。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T恤’,從他輪廓清晰的背影,我敢料定他是我的同齡人。

海鷗做著暴風雨來臨前的祈禱。其它的海鳥尋找著歸巢。天空上,大塊的烏雲翻滾著。陰沉的天地之間,我和這輪椅上的年輕人是唯一的人類,我們同大自然和諧成一幅寬廣的大寫意。不久,大滴的雨點落了下來,這陌生的年輕人駐留在海邊,周圍空曠得只有我和大自然,而那年輕人卻始終不動,彷彿周圍這一切都不過是油畫大師畢加索的傑作,而他是畫外傑出的鑑賞大師,上帝的摩西一樣鎮定(摩西是奉上帝耶和華的旨令,指引他的同胞去往那流著牛奶和蜜的故鄉迦南的。那時候,人類正蒙受苦難)。他要做什麼呢?我驀地想起逝去的倪捷——這個男孩子是不是想跳海呢?這個世界有許多人珍惜生命卻不能擁有永遠,而有的人擁有生命卻不珍惜。想到這裡,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年輕人,我說,喂,你不回家嗎?淋雨會生病的。

聽到我說話,年輕人微側著頭瞥了我一眼:只有健康人才會生病,而我,早已失去健康。

這人的論調倒是有些象倪捷,我不由地對他產生了好奇。

可是,我會生病的,我說,我現在除非你離開這裡才會走。不知怎麼,我對陌生的他耍起了貧嘴。

為什麼?他猛地一回頭——老天,他長得特別帥:長臉型,微尖而秀氣的下頜;黑亮挺直的眉峰深深聚結著,明亮的目光充滿了驚詫;還有他那筆直的鼻樑;薄而端正的口唇,這一切都在告訴我:你錯了,他不是來跳海的,他看起來清新而灑脫,他一定相當熱愛人生!

因為你有傘。我言不由衷地說。

他躊躇了一會兒就支開那把黑色的大傘,一勾手就‘俘獲’了我。我們走吧,他搖著輪椅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代他撐著傘,邊說。

古淨塵。他淡淡地,並不注視我。

我叫水凝,我說,就是冰,水凝滯了就是冰。

他依舊不注視我,但笑了:照你這樣說,天塌下來就該叫做地,而火星燦爛了就可以叫太陽?

我沒有料到他會笑,偷偷看了看他的側面,覺得他笑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很好看。於是我大膽地跟他鬥口說,萬事萬物都有一個永恆的規律,就是物及必返,這正如好的盡頭是孬而善的盡頭是惡,所以水凝就是冰。

你這是禪機還是哲理?他仍舊笑著說,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能夠記忘我?

首先,我說,你不要曲解我的信仰,我並不喜 歡'炫。書。網'追究禪機,甚至不信仰任何宗教,因為我覺得卡爾?馬克思的說法很有道理:宗教是被壓迫生靈的嘆息,是無情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