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說三兒,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想知道,在咱宿舍裡所有的姐妹都尋求小鳥依人的快樂時,你為什麼會獨來獨往,難道你不認為情感的伊甸園裡應該有個亞當來臨?
亞當有什麼好?我仍舊半開玩笑地說,那位羊頭人身的上帝先生至少不是我的膜拜物件(教徒們千萬不要誤以為我輕視聖教才好,因為我不過是管窺不到上帝的恩德而已),他所塑造的形象又怎麼打動我呢?況且,亞當曾經沒有智慧,如果不是撒旦誘惑他吃掉智慧果,他恐怕永遠是白痴,我對亞當可沒興趣。
咳!我們親愛的水凝同學!章憶荷嘆息。
我看著憶荷的樣子直髮笑,的確,我時常覺得自己還只是一葉小舟初出航,過早地靠岸,我擔心會因為沒有風浪洗禮過而淺薄不堪。父母的恩我還沒有報,我屬於創造力的智慧的鮮芭更不想因為過早地涉足愛情而萎謝與凋零。但有一點我對憶荷說了實話,就是我希望會有一個比較優秀而沉穩、幹練、踏實的男孩子,在未來的某一天來牽我的手,當然,此人能到達我身邊的前提是人格高尚。
那麼,倪捷不合格嗎?憶荷說。
你知道他不行,我說,他是個優秀的藝術人才,這一點無可厚非,他的思想也近於完美,但是我想要依傍的那個人是能夠與我彼此支援和勉勵的,他的意志要柔韌、剛強,他應該有膽有識,有生活目標,能夠真實地開創未來。他只要有這種品質,我不計較的的地位、身份和形貌。
這可太難了點兒,憶荷又嘆息了:我看這個人一定是觀景殿裡的阿波羅。
會有這種人的,我固執地說,我一生只等這個人。
那你等吧,別等到花兒也謝了,憶荷說,現在我能明白你寫的那首詩了:
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比雨季流長的是等待
比等待流長的是生命
比生命流長的是時光
在這雨神溼婆的園囿裡
願我們涉越所有的日子
期待日光
和日光下那帶露的鳳梨花
啊?你偷看我的詩!我聽出這一串句子是我新寫的詩《比雨季流長的等待》。
別那麼小器,憶荷笑著說,讓我們兩個為你的等待和最後的完美乾杯!13
轉瞬,暑假來臨了。這時節,水澄高考剛結束,品味他的情緒,總感覺他似乎會落榜,於是,我對媽媽說,如果水澄落榜了,我希望您和爸爸也允許他讀者自費吧,家裡沒有錢,我會找幾個朋友幫忙,以後我上班就來償還這筆債務。
也許,他會考取呢,媽媽說。她一向最寄希望於水澄,因為我們姐弟中,他的資質是最高的。我沒有再多話,其實,媽媽也許還不太瞭解她的業已長大的兒女們,水澄儘管平素成績不錯,而他受情緒感染很厲害。現在,家境貧寒,爸爸的工廠停產待整,我借了一筆錢在讀書,水淵還在待業,只靠媽媽一個人的幾百元的薪水,支撐這個人口不少的家,在這個物質高度發展的時代,我們是太吃力了。水澄是家中的長子,作為長子,他能夠漠視這一切嗎?他不能漠視,就一定會有壓力!
正在心緒不寧的時候,燕善茁和傅箏來了,他們是想動員我一道去全市有名的貧困鄉——H鄉進行社會調查的,他們還請蘇楠、朱楊、倪捷一道去。調查的內容是響應‘希望工程’這一號召,去H鄉慰問和了解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們,並希望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我認為這是一件值得一做的事,就同意了。我們是透過校方的關係向團市委申請進行社會調查的。團市委對我們的活動很支援,並且資助了我們此行的費用,還有幾家企業贊助了我們兩千元,用於購買慰問品。
我們在H鄉找不見招待所,只好接受鄉長的盛情,到他私人開設的二層樓的旅社裡住宿。H鄉很美,是個未經開發的處女地,綿延數十個村落的忘憂河長驅直入鄉的東側,把本鄉最落後的響鈴村團團圍攏了大半個範圍(響鈴村那段河就叫響鈴河,據說,古老的居民們常常讓帶有鈴鐺的驢子們在河水不算深的時節馱著人過河,清脆的鈴聲可以穿透整個村落的寂靜,然後,消隱在河的對岸那些峭壁中)。山鄉處處開滿團扇形的的芙蓉花,花香引來無數蜂蝶漫舞。山上是樹齡很高的原始森林和蓊蓊鬱鬱的青藤,林間有山鄉人永遠採不淨的野生蘑菇。風兒一吹,山花的芳香揉和了山野和莊稼裡的野草味、牛羊味,撲鼻而來,真的是醉死人了。夜晚,男女老少們遛遛達達走上羊腸小路,聚成群,聽當地的老戰士們訴說那些古老而切近的戰史,玩世不恭的年輕人們和素昧國恥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