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就理論,章憶荷毫不示弱:尊姓大名?
蘇楠,男生回答:三舍208號建設系九一二班。
我叫章憶荷 ,章憶荷說,隨時候您駕臨。然後,她使勁合攏了門,興沖沖地跑回床上,彷彿剛打了一場勝仗。
我說二寶貝,你跟他嚼什麼舌根,你不知道現在是午夜一點整了嗎?快睡吧。葛矜說。
就因為是午夜一點我才有氣呢,我正夢見和爸、媽吃餃子呢,只咬了一口就被他嚇醒了。唉!她忽而又嘆息說,也真夠慘的,一百多人被燒死燒傷!她說著用被子矇住了頭。
姐妹們一陣緘默。
我想,也許是誰吸菸引發的火災吧?我說,不然舞廳怎麼能著火呢?除非是電裝置自燃。可是,為什麼要查我們學生呢?難道大學生也會去效區舞廳玩樂?這麼大的傷亡,聽起來真令人無法置信。
咳,好純潔的三兒,章憶荷從被子裡探出頭:一聽你的話就知道你涉世太淺,哪裡沒有幾隻吃魚的貓兒?你認為大學生就如何高大了?記得有一次我去校外一家有名的舞廳學探弋的事吧?中途我退出你瞭解原因嗎?因為我發現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大三大四男生噴雲吐霧不說,還引誘低年級女生。有一次,一個傢伙盯上我了,就像一隻蒼蠅對一塊奶油蛋糕,如果不是我撒謊說有人呼我要回電話逃了,不一定要發生什麼事呢。別忘記了,這是一個物質意識高度膨脹的年代,變革的同時,總有一些人會扭曲變形,會有多多少少的失落感和恐慌感,就去尋求刺激。
世紀末的迷惘,是嗎?我說,但是,我總覺得人類既然是由‘茹毛飲血’時代跨入文明社會的,就必然會有些原始特性無法一下子剔除吧。
沒錯,章憶荷說,我也從不覺得精神空虛是一種新事物,但是,我就是看不慣大學生的空虛。找一種方式刺激一下就能夠解決問題了?我才不信呢。
好了,好了,各位姐姐,收攏一下你們氣憤的翅膀吧,我的嗑睡蟲都快被你們嚇飛了,傅箏打斷我們。
讓它飛遠好了,我們談一談這個話題——世紀末的迷惘和大學生的空虛。我興致地說。
不行了,葛矜搖搖手:我的眼睛打架了。
誰讓你的眼睛那麼小,上眼瞼和下眼瞼總是親蜜接近?章憶荷笑了:我又想起了那個蘇楠,他長了一雙和大寶貝一樣細小的眼睛,這沒準是夫妻相呢!
葛矜說,你的眼睛也細長,你們也有夫妻相,我看我還是退出吧。
我感興趣地說:既然二寶貝有和蘇楠相似的眼睛,那二寶貝從現在起就可以天天練習催眠術,改天二姐教育他時就可以盯著他的小眼睛催眠他。
可以參考,章憶荷說,雖然我不是巫師。不過,她又說,我也感覺上下眼皮在打架了。
那好吧,我閉上眼睛:二姐,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校園西側的‘靜湖公園’裡有幾隻大灰狼,前幾年有家報紙還報道過從那裡跑出一隻大灰狼,它原本也許打算出來散散心,但它本性難改,看見一位居民,就忍不住咬了他,所以,說這裡夜晚有狼也不算奇 怪{炫;書;網}。祝你夢見大灰狼。
章憶荷迷迷濛濛地嗯了一聲就睡了。
第二天,我們就得知火災的真正原因,果然是電裝置自燃。在死亡的一百餘人中,多半是開生日‘PARTY’'的中小學生和社會閒散人員。據說,起初只是幕簾著火,有幾個工作人員奮力撲火,而那些舞蹈者們卻若無其事地自顧自暇,直到火勢洶湧地漫上廳壁那些化學材料時,他們才意識到生命受到了威脅,爭相地逃離現場,怎奈,舞廳為他們留的逃亡之門太窄太少,因此燒死者、窒息者各半。
事件發生後,濱城籠著一層悲泣,那些死者的親人們追悔莫及,但是,慘劇已經發生了,有誰能令時間倒轉?有誰能迴轉頭來告訴那些貪圖玩樂的人們注意為生命留一個通道?
我和葛矜幾個人帶著嘆息的心情去過現場,到處流溢著焦糊的味道,昔日霓虹閃爍的舞廳今日已成廢墟。有幾個孩子的家長還在哭喊逝去的親人。陶潛說,死者長已矣,親戚或餘悲。一切都顯得太遲了。想到數十個美滿和幸福從此殘缺,我的心懷裡很不快樂。
一家國外廣播電臺大肆渲染這件事說:在中國某部一座古老的小城某某市,近來發生了一場駭人聽聞的火災,據說,這座城市千百年來如同一位沉睡的老人,它的街道上甚至沒有一張像樣的廣告牌。這使我們都由衷氣憤,作為新聞事業的後繼者,我感覺這個國家的新聞媒體懷著濃濃的挑釁式的炒作。但從這點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