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混混!”
嚮往常一樣的彼此諷刺之後,我愛理不理的打完水準備走人,他忽然又叫住了我,低著頭居高臨下的問我:“小息,她最近怎樣?”
陸淺息麼,名次一路滑墜,早已快到了墊底,那個成績曾跟展銀澈旗鼓相當的女孩子,因為不會控制心中那份萌動的喜歡,而導致瞭如此的結局。
“還是那樣吧。”我敷衍道:“怎麼不在家裡待著了?”
“反正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人,老爹把計算機也上了鎖,媽的。”他不忿的粗口:“都是紅毛小子綠毛小子那猜硬幣惹出來的事,正的說要去網咖,反的說要去打球,一打球和人惹了衝突打出一個處分來。”
我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孩子,心中是不是一定也存在著無法言說的孤單,而他卻選擇了極端和叛逆的方式來宣洩,從此度過荒誕不堪的青春歲月,但是,剛才提及學習一路退步的陸淺息,我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於是把水瓶一放,我手腳利落的爬上了牆,和他並肩坐在一起,於向彬顯然是對這個距離極其不適應,狠瞪我一眼:“你幹嘛?”
“於向彬,我問你一件事……”我認真的看著他。
我問出的無非也就是如果陸淺息是因為蘇藍沉的拒絕而消沉的話你該怎麼做,而於向彬眼神裡驚愣了半天之後突然直直的就從牆上跳了下來,不要命般的向我們班裡跑了過去,奔到樓下恰好遇見搬著一大摞書的陸淺息,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小息,跟我來。”
“咦?”陸淺息驚懼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於向彬,求救似的看看身後跟隨跑來的我。我對她微微頷首,陸淺息手裡的東西不自覺的散落一地,任由著於向彬拽了出去。
於向彬回頭望望,語氣兇兇的衝我撂下一句:“你也來啦!”
我不情願的挪動了腳步。
“怎麼了?於向彬。”
“沒什麼,你們班沒能上體育課對不對?”
“什麼?”
“沒什麼,我們出去玩。”
“逃……逃課?”
上課期間學校大門門衛看管的很嚴,然而這對於壞學生於向彬根本不算什麼,不顧陸淺息的驚訝,一手將她推上了操場邊小門附近的牆頭,我在上面做著接應,等到我手已確實的拉住了她,於向彬又首先翻牆而過將她接了下來。
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出去。
治療因戀愛所受的傷,唯有更長久的時間和更深沉的包容。
我只是想這樣的賭一次。
於向彬是不是擁有使陸淺息重新微笑的辦法。
笑容
說起來真是讓人覺得好笑,一個曾經的尖子生,一個成績平平卻鮮少惹是生非的乖乖女,居然就這麼被於向彬這個混小子給誘拐了出去,從三人從牆上下來的一瞬,於向彬伸開雙臂面朝天空深吸口氣做狼嚎狀:“我們自由啦!”把陸淺息看的目瞪口呆。
“這樣不好吧。”“沒什麼。”“下節課是自習啊。”“所以更不要緊了。”這你來我往幾句對話,陸淺息被趕鴨子上架般的只得接受了這個逃課的事實,不過很快我覺察出,她那對課業的擔心已經轉化,成了對逃課這類從未乾過的事所懷有的極大新鮮感。
於向彬氣宇軒昂的走在前頭,手裡搖晃著不知從哪裡摘來的一大長根穀草,我安心的握住了陸淺息的手,衝她微笑,她那清秀的臉上,表情終於不再是不安和惶恐。
“小豬,我們很早之前去過的那條河,你記不記的在哪裡?”
“從這裡的話,要坐公交車的吧,是25路沒錯。”那一刻我真的疑心自己也成了於向彬的跟班,罷了罷了,要不是為了陸淺息,我才懶得答他。
陸淺息微微側首,感興趣的問:“你們很早之前去過的那條河?”
“嗯,是條很長的小河,估計現在應該整的很漂亮了才是,之前我們和家人一起去時,於向彬因為拿河邊石子丟我被我一不小心用力過大的推下河去了。”我順口說著往日的回憶,這個混小子於向彬,也難怪開學時我在陸淺息面前把他貶的一文不值,這傢伙從小就和我有著糾纏不清的孽緣。那次也是,家人剛一轉眼沒看見的功夫,我的腦袋上被被他的石子打起一個包,我惱火的上前猛力推搡他,就見他搖晃不穩以一種極其滑稽可笑的姿勢仰面跌進河裡,後來還發了三天的高燒,正想著,於向彬那急急火火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快走,車來了,要不然又要等下一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