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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雖然之前,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並且事先排練過很多遍。甚至還不惜打電話給夏雲輝,諮詢一些法律的事宜。

照理說,已經是不太可能出妖蛾子。

但是在等待陳俊給答案的這段時間,還是有一種忐忑不安。

因為董小葵覺得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來謀劃全域性,來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如果稍有不慎,不僅去葬送祖屋,對不起董家人,還會賠上一大筆錢。

之前,演練時候,她不覺得擔子會這樣重。當她真正接下族長這個擔子,真正意義上有了權力來處理這個事情。

她才發覺肩膀上的重擔比她想象中重得多。

誠然,這些年,在失去爸爸後,她在小鎮這種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地方,一直十分強悍地生活。

人情世故也學了一些,加上天生聰明,處理事情一般來說都是比較的恰當。但那些畢竟只是一件事,成敗與否不過是面子問題,或者小範圍、短時間的利益紛爭。

而今天的事情所能產生影響和波及的範圍卻比過去她遇見的任何一件事都大都廣。即便是當年董小槐犯事,她的緊張害怕都不及今天。

即便是九重天對陣孫冠華,她也不如今天這樣害怕,謹慎,沒有把握。

好在三爺爺是個精明的人,懂得不動聲息地將燙手山芋丟給她。而眾位叔叔伯伯爺爺們大多數也捨不得敗了祖屋,於是一聽董小葵有辦法,自然也是一副看戲的姿態,如果她能成功,便是好的。如果她不能成功,他們不過繼續賣祖屋,伴隨一下農村裡特有的落井下石罷了。

如今,她是順利地取得了處理這祖屋的權利。只是會順順利利地處理了麼?為何陳俊都去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訊息?

陳俊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他會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交給他的任何事情。當然,這些事情並不包括有損許家的。

董小葵不由得握緊茶杯,下意識地喝了一口又一口,將一杯茶喝得一滴水都沒有。心緒還是不寧,於是將之前的職業裝換下,換了一件淡灰色T恤,一條牛仔褲,穿了運動鞋,將頭髮紮成馬尾往樓下走。

樓梯年久了,總是咯咯響動。媽媽大約是聽到響動,從樓下的廚房探出頭來,問:“小葵,你要去哪裡?”

董小葵順手摘了幾朵梔子花和黃桷蘭,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說:“我三年沒回來了,出去走走。”

“要吃飯了。”媽媽大聲說,又往廚房裡去,大約是怕菜糊了。

“嗯,我會按時回來的。”董小葵應答了一聲,走出門外。

蜀中的日光向來不如北地毒辣,即便是七月初,算作盛夏的開始,這清澈的日光也有些涼悠悠的意味。風在小鎮上穿梭,老人們在木板門口納鞋墊,或者做祭祀用的香燭元寶。有些老人還在做草鞋,不是為了穿,只是為了懷念過去的日子。

她漫無目的地走,走完了雲來鎮的主街,新街,又走了很多小時候躲貓貓的小巷子,甚至去了廢棄的鎮公所。那裡依舊是荒草叢生的,殘垣斷壁。董小葵站在那大門口發呆,門上的鎖鏽跡斑斑,裡面有雀鳥在荒草裡撲騰,不知誰家的貓輕盈地從殘牆上跳下。

當年,這裡曾是多麼繁華的地方。這門口,交糧稅的農民擔著曬乾的玉米排著長隊,熙熙攘攘的。鎮公所的人掂量著挑來的玉米是不是夠乾燥,夠不夠格入國庫。

她在這裡站了片刻,心裡還是有著難以排解的忐忑。索性轉過身,往後街去。后街是更為古老的存在,明清的建築。即便是那些鵝卵石的牆,也是經過幾百年歲月的洗禮的。

走了一陣子,終於是走得汗流浹背,於是走到索橋橋頭的樹下乘涼。

索橋的橋頭有一棵樹,參天大樹,枝葉伸展開來,但是這裡卻是極少人來。因為小鎮裡的人會來拜這棵樹。橋頭的樹,在鄉村人眼裡都是神。是給遊魂野鬼安息的地方。於是樹下的神廟便是終年香火不斷,指引迷途的鬼魂歸家。

董小葵走到樹下,看到有香燭在燃燒,似乎是剛剛點上的。看來是剛剛有人在這裡為遊魂野鬼燒紙錢,祈禱。也許走得不遠。她抬眼四處瞧瞧,看到晃悠悠的索橋上走著佝僂的背影,是穿著藍布衫的老太太,走得慢,整個索橋就晃悠悠的。

而更稀奇的是有個人坐在索橋邊,一手拉著索橋的鋼繩,一手撐著木板,感覺很悠閒地坐在那裡。

這個舉動是很危險的。整個雲來鎮的人都知道。前些年,有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其中一個摔下去被水捲走的。另一個是乾旱季節,摔成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