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聽,是——嗎——,兩軍交戰,可不能由你當發報員,等你把訊息報完,戰後重建工作已開始半小時了。
那該怎麼說?
是嗎。乾脆利落,用丹田之氣發音。四個好處,一是短促有力,二是宏亮,三是有氣勢,四是不累,兩個音節之間不要任何停頓,是嗎,是嗎,是嗎。
是嗎。
還是不行,看來你是習慣了,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讓人聽著著急。
很多人這樣說我吧?
嗯,差不多。曹慧聰明地笑了一下。
是嗎?連漪自我解嘲地笑笑。
周光出來,要曹慧準備一下,去總公司那邊開一個緊急會議。讓連漪到他辦公室去,負責接聽接待。
她說話是太拖拉啦,不字正腔圓誓不罷休的,發音方式也有問題,缺乏力度。別人提出來了,問題就嚴重了。找了份字多的材料念,聲音是宏亮了,氣勢是上去了,語速是快了,可像個板著面孔的新聞播音員,硬邦邦的,沒有人情味。念著念著就煩了,站起來看窗外面,看到了大鳥的廣告牌,想起了中意大廈。
鳳凰展翅葉子發黃了,為人撐門面,自己命不長,將那葉子擁在懷裡,禁不住唱起來: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綠水悠悠。
她煩躁不安。這個城市彷彿被情慾攻佔。踏過的大街小巷,穿過的走廊,經過的辦公室,竊竊低語,高談闊論,說著情慾,和那些大行其道的髒字一起讓空氣汙濁不堪。中午遇到一個腳步牽絆的男人,西褲襯衫,手裡提著上衣放在肩頭,臉上寫著無奈、疲倦和自嘲的男人,漂亮的男人,表達出情慾的氣氛,她想著這個男人,想著卞銘菲,知道自己壓制不了去找她的念頭。
一下班,就跑回家,洗了臉,換了衣服,下樓打了輛車。經過HelperSupermarket時,讓司機停車,去買了一罐槐花蜜和一瓶檸檬汁,這兩樣東西都是卞銘菲喜歡的。司機不住地往她懷裡瞟,用靦腆的試探的語調說話。蜂蜜這個東西好,延年益壽,健脾利胃,我也喜歡喝。過去在農村我家也有一窩蜜蜂,村裡槐樹多,專產槐花蜜,我母親每年都能割個一兩斤,不過每次都不割淨,總惦記著給蜜蜂留點。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