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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漪再次大笑,笑完之後說我想唱歌。

唱吧。

唱什麼呢?

想唱什麼就唱什麼。

我們的田野?

唱吧。

我們的田野,美麗的田野,碧綠的河水,流過無邊的稻田,無邊的稻田,好像起伏的海面……哈哈哈,我們班唱這首歌獲過獎呢,記得嗎?

嗯,你領唱。你的聲音沒有改變。

怎麼會沒有變呢?那麼遙遠的香港澳門都回歸了,世界都滄海桑田了,我怎麼會沒有變?有時我想,我怎麼還活著,怎麼還是年輕的呢?怎麼還在撒嬌呢?想回到過去,我們沒有分別過,我一直愛著你,然後嫁給你,現在就可以在一起過著簡單的日子了。

回答她的是令人心慌意亂的沉默。

不要心疼電話費。沒有你,我會在這個夜裡死去的。

嗯。

這是一次身體經歷,郇兵低沉的聲音像寬大的手掌一樣在身上撫著,連漪不可思議地溫柔了起來。這就是談情說愛吧?她想起和周光的身體接觸,那件事對她有著深遠的影響,她懂得了一點身體,她有了身體的慾望。此時,一種來源不明的罪惡感驅使她放下電話,一種莫名的邪惡的快感又促使著她深入下去,郇兵的耳畔起了一種若有若無的呻吟,這呻吟又被無邪的笑聲和天真的言語倉促地淹沒了。

連漪是幸運的,為自己儲備了一個忠實的情人,隔壁的連涓只能對著冰冷的顯示器,和虛擬世界的大海盜鶯聲燕語,大喊大笑,任憑心靈一點點地裂變,一點點地消亡,任憑意志一點點地衰敗,枯萎。

32。 丁秋平看起來非常愉快,看著車窗外笑不攏嘴。連漪問怎麼了。你妹妹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建議。連漪笑了,又很迷惑:這個冬天並未見萬發有什麼動靜,銷售旺季要過去了。

在公司門口下車,看到走在前面的周光,興沖沖地追上去打招呼,語氣裡竟有驚喜的意味,彷彿他們多年未見。對她而言每一天好像都是新的,昨天發生什麼全忘了,全沒關係了。周光難以理解。

酒醒了?

連漪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腦袋裡還有酒精呢,暈暈沉沉的,怕有什麼失誤。

關莉莉從後面緊步追上,盯著連漪目不轉睛。哇!我又驚豔了!你還好吧?一個小丫頭片子酒量比我這個巴婆還大,不得了。

連漪笑笑,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妹妹呢。

周光說你們婦女談吧,我先走了。關莉莉衝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做了鬼臉,對連漪說:你們不合適,門不當戶不對不說,情操也不在一個檔次上。連漪一臉問號。關莉莉頭一揚:領會精神。

就早晨這段小插曲還算新鮮,其餘的照例老頭老臉,按部就班,就像曹慧說的,出了正月就進入農閒季節,上班修指甲也沒關係。她懶懶地坐到曹慧對面,趴在桌子上,胳膊支著頭,說:我們談談?

她的模樣讓曹慧頓時起了興致:談什麼?

談煩惱吧。你有什麼煩惱?

我想想,煩胖,煩痤瘡,煩髮質,煩衰老,煩男友,煩炒股老賠錢,煩買彩票老不中,煩買彩票自己不中別人卻老中,煩花錢如流水,煩不花錢心裡空虛,煩周圍漂亮的女孩太多了……哈哈,夠做個報表了。你呢?

反正是煩。

我幫你統計統計。你不胖,不用煩;面板好,不用煩;頭髮漂亮,不用煩;你會老,得煩;你,有男友嗎?呵呵,隱私,我不問,不過這個東西有也煩,沒也煩,這項你煩;你不炒股,不用煩;你不買彩票……

我也買!連漪像個孩子似的直起了身體,每次都中獎,不過每次都是最後一等。

我還沒說完呢,彩票這東西,和男友一樣,中了煩,不中也煩,中小了煩,中大了也煩,這項你也煩;至於美女,你肯定也煩吧;還有花錢,你錢賺得多,家裡也有錢,可錢多得沒地兒花,也煩!呵呵。沒事千萬別讓讓我做總結,左一個總結,右一個總結,大會一個總結,小會一個總結,非正式會議還得來一個總結,嚴重桎梏了我的思想,僵化了我的思維,影響了我幼小心靈的健康成長,唉!一個秘書的苦惱你是不會了解的。

連漪眯著眼睛笑了。曹慧說。

你說話變得很有意思。

什麼?

咿咿呀呀,文縐縐的,慢得像蝸牛,要是不知道你以前什麼模樣,第一次見到你准以為你是個醋溜女郎呢。

是嗎?連漪直起了身。這可不是小問題,事關大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