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襯衣,有些不勝涼意,也直往東區校門跑,‘沙河子大學’幾個字下,有四個人正懷抱著雙手,幾乎是貼著柱子來回走動。他們的眼睛已紅腫,均是一臉悲悽之容,一副疲睏之態。其中有兩人,如風中殘燭,倘風再大點,一定會被颳走。桑葚想,這四人應該是皇甫蓀的親人了,忙上前去問,果是,鼻子一酸,幾乎滾下淚來。他察覺四人在風中直髮抖,還聽見皇甫蓀雙親的牙齒正捉對廝碰,欲帶他們先去桃花塢賓館安頓,皇甫蓀的親人想立即去看皇甫蓀的遺體,不能勉強,忙把鑰匙遞給回宿舍取死亡鑑定書的甄義,讓把校服及他的校服取來,才用楚水的手機給歐陽蘭蘭打電話,讓歐陽蘭蘭趕緊把她及姚瑤的校服送下樓來,急忙去公主樓下。歐陽蘭蘭將兩件校服送下樓來,問:“怎麼這麼著急的讓我把校服拿下來?”桑葚噓唏說:“皇甫蓀的親人來了,特別是他的雙親,反應遲鈍,一副龍鍾老態,若不是能活動,眼珠也能偶爾溜動一下,看不出他們還是活人,而他們臉色的白,是一種異常不健康的白,但是不論是誰,均在風中哆嗦個不住,好可憐。”歐陽蘭蘭沒聽完桑葚的話,與桑葚急急的往東區校門趕。她看清皇甫蓀親人的光景,幾乎忍不住哭出來。甄義已將校服拿下來了,桑葚接過來,遞一件給皇甫蓀的姑爹劉天良,親手把另一件給皇甫蓀的父親皇甫永華披上。歐陽蘭蘭也將一件上衣遞給皇甫蓀的姑姑皇甫麗蓉,才親手把另一件給才麗穿上。皇甫永華等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們的聲音已沙啞至說的話近聽不真切的程度,忙說:“我們不能穿你們的衣服,會穿髒的,你們也冷,病了,怎麼過意得去。”說著就把衣服給脫下來。歐陽蘭蘭噓唏說:“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你們快穿上罷,我們還有別的衣服,你們不知道這邊的天氣會這麼惡劣才沒有帶,要小心身體。”才麗等人脫了數次,拗不過才穿上,謝了又謝。後在桑葚等人的指引下去辦理相關手續。
天早已過了晌午多時,歐陽蘭蘭想,皇甫蓀的親人下火車,肯定是馬不停蹄的趕來學校,忙悄聲問皇甫麗蓉:“阿姨,你們吃飯了嗎?”皇甫麗蓉泣說:“都吃不下,我兄弟和弟妹幾天來,更是顆粒未進。”她看著皇甫永華與才麗的背影,悲痛的說:“苦啊,他們好不容易把我內侄送上大學,眼看要熬出頭了,竟出這種事。”又無語的搖頭,嘆息,淚流不止。歐陽蘭蘭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皇甫永華和才麗不是皇甫蓀的爺爺和奶奶。她含淚注視著皇甫永華和才麗的即病且虛、瘦而駝的身體,暗問:“皇甫蓀呀皇甫蓀,你咋這麼狠心?竟丟下如此病弱的雙親不顧。唉,就算懦毒真把你毒成廢人了,你也不該自棄的。”她怨恨皇甫蓀一回,跑去公主樓旁的超市,買了些能迅速補充體力的食物及飲料,想及桑葚的衣服也穿得比較單薄,將食物給皇甫永華等送去了,讓桑葚把鑰匙給她,才給桑葚的室友打電話,請桑葚的室友下樓來拿鑰匙去從桑葚的衣櫥裡拿一件比較薄的外套送下樓來,她給桑葚捎去。
桑葚等人陪著皇甫永華他們處理好相關事宜,已到了晚飯時候,沒有燒化皇甫蓀遺體的時間了。皇甫永華等人都急著想去看皇甫蓀,不方便,只好等第二日再說,才去桃花塢賓館開房。桑葚等著把皇甫永華等人安頓好,回宿舍將皇甫蓀的遺書及遺錢給他們送去。皇甫麗蓉和劉天良接過遺書,展開來讀。皇甫永華和才麗傷心過度,哭的時間又長,兼沒有睡好,雖然也認識幾個字,始終看不清楚遺書上的字,問皇甫麗蓉。他們在皇甫麗蓉看完前,已焦急的問了數十遍,但是皇甫麗蓉和劉天良也因傷心難過及沒有休息好,沒太明白皇甫蓀為何會自殺,卻也隱約知道皇甫蓀是為找不到工作而自毀。皇甫永華和才麗聽了,兼心中固有的想法——生活中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哭問:“不就是沒有證件而暫時找不到工作嗎?居然那樣想不開,而你的成績,我們知道得一清二楚,拿不上畢業證,我們又不會怪你的,我們可都知道,你是個很乖的孩子,就算變,也變不到哪兒去。至於工作,你是大學生,何愁以後找不到事做?”皇甫麗蓉和劉天良也痛心的哭說:“他竟然為如此小事而想不開。”才又看第二封遺書。因篇幅短小,念出來。他們念道:
敬愛的爸爸媽媽:
當你們讀這封遺書的時候,不孝兒肯定已經離開人世了,你們準會因此而難過,但是不要悲傷,也別惦記著曾經存在過的孽子,因我太無能了,去年回到家裡,去電話公司查話費時不知道讓人打話費清單;在除夕那天晚上,只會喝醉酒號啕大哭;而不久前在一家農資公司實習,竟笨得收據也不會開,就不配做你們的兒子。另,我不會拍馬屁,不會阿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