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可是朱麗葉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舅母把藤條一扔,朝舅舅命令道:“明天你去學校蘀著她請個假,就說她不服管教,又離家出走了!”
總是這樣,連老師和同學都懷疑她是個不良女生。可是她從來沒有一句解釋。也不會流半滴眼淚。在學校裡,她總是落寞不群,沒有一個朋友,獨來獨往,即使有一天她死了,大家也會在三天之內,迅速忘記班裡曾經有這麼一個人。
那天晚上,是小表弟放學回家,才發現了昏倒在大廳上奄奄一息的她,然後把她扶回房去,胡亂找些傷藥幫她塗上。
可是,現代的孩子總是成熟得太早。
在蘀她脫掉衣服,抹上傷藥的時候,她發現比自己小一大輪的小表弟,居然偷偷地朝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讓她噁心地想吐。
“滾!”她抱緊衣服,冷冷地道。
小表弟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耳根都漲紅了,他低著頭羞愧地道:“表姐……對不起……”
“滾,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她也漲紅了臉。可是語氣依舊冷得像冰。
“表姐……”
她乾脆把身子別了過去。不聽他的解釋。
可能因為過於羞愧難當,小表弟反倒覺得有些綴然起來——“我……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你、你有什麼了不起?別忘了……你在我們家,只是個白吃白住的多餘人而已!”
原來他亦是兇徒的同類!
一直強行忍住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她終於明白,在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白白得到的憐憫。一切俱是虛假。
當她能夠下床行走的時候,就揹著那個珍如生命的大提琴,真的離家出走了。她能夠去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那片人跡罕至的海灘。
她決定最後拉奏一曲,然後就慢慢走向大海,跟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一曲終了,身後竟然響起了鼓掌聲。她回頭發狠地朝那個鼓掌的人瞪了一眼。
鼓掌的教授有點詫異,“是我影響了你的情緒嗎?”
她不理他,收拾好琴,慢慢向大海走去。今天的海風很大,海里捲起骯髒的白沫,打得她全身都已溼透。
教授先前還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愣愣地見她已經快被海水淹到了脖子處,才恍然大悟,趕緊朝海里衝去,這時,一個浪濤打了過來,她徹底失去了蹤影。
“不好了!”教授趕緊屏一口氣,潛下水去。這個年紀不小的教授,居然泳技驚人,一伸手就把她扯了上來,攬住她的脖子,把她救了上岸。
上岸後,她渾身的衣服薄如蟬翼,那些經年累月的青淤和近期的紅腫赫然在目。這讓教授驚訝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指著那些傷痕吃吃地問:“誰……打的?”
朱麗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自、己!”
她慢慢站了起來,冷冰冰地對他道:“你救我,我恨你。”
教授無言以對。
一天,他終於找上門來了。他原是個很有身份的人,桃李滿天下,在政界和警界都有不少朋友。那天,他是帶著幾個當地頗有分量的警界人士親自登門的。
“你們犯有虐待罪。”警界人士冷冷地告誡這一對無知的夫婦。“有可能判兩年以上有期徒刑。”
舅父舅母都嚇得面無人色,挨在一起索索發抖。
“除非你們願意把監護權讓出來。”說話的是一個律師,“否則……”
難得有人能接收一個白吃白住的包袱。舅父舅母求之不得,於是,這個在大學裡面教動植物學的教授,領養了朱麗葉。
教授有一個躺在床上患病多年的妻子,但是他們的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教授妻子也很喜歡這個臉色蒼白,卻又極高音樂天賦的小姑娘。她放下了冰冷的面具,漸漸跟他們融為一家。
他們請到了音樂系的教授給她授琴,她不負所望,琴技與日俱增,如果不是被耽誤了這麼多年,她早就在琴壇上爍爍生輝。
教授除了供她上學,還教她很多東西。例如游泳,又例如,怎樣馴養蝴蝶。
這個動植物學教授在家裡騰出一大塊地方專門用來養蝴蝶。
“蝴蝶,是一種很神秘的生物。”他這麼對他的養女說,“我們都知道,蝴蝶是從蟲繭裡破巢而出的,但是,卻極少知道它們死亡的歸宿在哪裡。你見過生病或者老死的蝴蝶嗎?”
朱麗葉搖了搖頭。她望著那些困在網中只能在一方小天地裡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