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分“風蕭蕭易水寒”式的悲壯。
他們蘀沙蠍穿上防水又保暖的衣服,驅動車子儘量往前趕,在坍塌的前方停下。
就在他們開車離開沒多久的時候,頭頂一聲巨響,一股奔騰的泥石流洶湧而來,夾雜著數千斤的大石瘋狂砸下,正好把他們剛才停車的地方覆蓋住。
四個人不由膽戰心驚。如果剛才沒有選擇同生共死,那現在早已是真正的“同生共死”了。
他們自己乾脆連能擋雨的工具都不帶,雨勢太大,帶了也是白搭。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雨驟然停了。
是神明聽到了我的祈禱嗎?楊寧心裡暗道。無論如何,他們開始上路。起初是由阿塔揹著沙蠍,然後是胖鮑勃、瘦湯姆,直到她再三要求,他們才讓她背起了他。
她多年的訓練在關鍵時刻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們吃驚地看著這個比他們都瘦弱的女人,竟然能揹著一個成年男子,走了那麼遠的路。
一路都如在泥沼中穿越,大石橫七豎八地攔在路上,照這種情況,即使等待救援,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等到的事。
楊寧揹著沙蠍,他的身體那麼重,可是她好像願意把畢生的精力都燃燒在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不要他死!
蘇木是個很小的地方,由幾個村寨組成。其中一個,是赫赫族的部落。(赫赫族——東非班圖人的一支,講赫赫語,多持萬物有靈信仰,盛行巫術。)
他們輪換了幾次,終於,楊寧自己的力量也全部燃盡,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昏暗中,她好像浮在一葉小舟上,而四周風起浪湧,危機四伏。平常被深鎖在潛意識深處的記憶之門,隨之開啟。
十年前,當她還是個豆蔻少女的時候,其實,她還是能夠逃得掉那個詛咒的。她完全可以逃離那個水妖的噩夢,完全可以遠離朱麗葉的召喚。可是她偏偏選擇自投羅網。
一切,都要怪那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
有一次,他們都喝得很醉,他們出身和經歷都很相似,在鐵幕式的家庭壓力下,偶爾都帶點放任不羈的瘋狂念頭。終於,他們抱在一起,共度愛河了。
他壓在她身上,她卻忽然冒出一個奇特的念頭,她還想捉弄他一下。於是她使勁推開了他,拉過被子,冷冷地道:“我不要!”
世家子覺得有點發窘,這個女人怎麼變臉變得那麼快?他抱住她,強烈道:“楊寧,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哼,我在巴黎成人禮舞會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喜歡我。現在,我每天不知要收多少世界各地的情信呢。難道你喜歡我,我就應該跟你上床嗎?”她高傲地道。
世家子再三乞求,她就是不允,她喜歡看他那副光著身子無奈求饒的樣子,但是,她忘記了一點,男人的耐心都是極其有限的。
世家子終於受不了她那種趾高氣揚的礀態,憤然一掌,朝她臉上狠狠抽去。她雖然經受訓練,但從未被人如此抽過臉,一時呆了,捂住生痛的臉,連憤怒都似忘記,不知所措。
世家子醉了,所以也不顧風度,指著她道:“你以為……以為自己是什麼?你以為自己是個公主?我……我看你,你在你們家,除了能生個孩子還有點用之外,還有什麼價值?”
“你在說什麼?”她終於怒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掉在地上,頭腦也清醒了些,不過說出來的話更加尖刻,“你去巴黎、倫敦、紐約那些地方胡混,你以為是你們家在隻眼開隻眼閉嗎?他們不過想你生個孩子延續香火而已……”
“你閉嘴!”她作勢要去踹他,他立刻躲得遠遠的,續道:“其實我也不想說得這麼難聽,都是被你逼的。你跟我上個床,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在那些地方,不知跟多少人上過……”
“滾!”她嘶聲道。
心裡很痛。其實這原本應該是她的第一次。世家子的任何條件都跟她和她的家族很般配,她以為這是順理成章的事。誰知道玩火太甚,自取其辱。
在憤恨和羞辱的衝動下,她撥通了一個電話,“去跟我找某某樂團的大提琴手來,女的,長頭髮。現在!無論她在幹些什麼,我要她一個小時內,出現在我的面前。”
朱麗葉在一小時零三分才出現在她的面前。因為酒店的電梯有點慢了。
她進來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她今天仍然穿著黑色的長裙,披著烏黑的長髮,姣好的臉龐上,平靜如鏡。她看見了躺在被窩裡面一聲不吭的楊寧,一邊走,一邊脫掉她自己的衣服。然後,就像一隻發現了獵物的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