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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雲風白心中微微一動。這算不算是既達成了異邪道的宏圖霸業,又不逆改天命?

緋姬小心翼翼地道,“主上,這恐怕是緩兵之計。”

雲風白轉目望向寧湛,寧湛毫不畏懼地回視。良久,雲風白道,“你以為,你能等來她?你以為,她能扭轉玉京與皇宮中的局勢,為你再奪回這天下?”

寧湛搖頭,笑了,“我只希望,她能平安無事。你也是這麼希望的吧?”

雲風白沉默。

寧湛輕蔑,哂笑,“雲風白,你在害怕。”

“本座怕什麼?”雲風白惱怒。倏然,他抽出了刺穿寧湛肩胛的長劍。

“呃!”血濺如雨,疼痛噬心,寧湛仍舊咬緊牙關,不發出聲音。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額頭,他的嘴角卻挑出一抹嘲弄的笑,“你怕,你怕她會來到觀星樓,站在你面前。”

雲風白心中微顫,手也微微發抖。寧湛有一句話說對了,愛比怕更可怕。他害怕與她為敵。

“好,本座就與你賭這一把。”

戌時,玉京,建春門。

血戰歇止,滿目瘡痍。在白虎、騎、京畿營將士、烏衣軍、藩軍的夾擊下,玄武騎潰不成軍,紛紛敗逃。藩軍同時支援安化門、延慶門、廣運門,也將各大城門外的玄武騎逼退。部分玄武騎見機不妙,已經棄甲歸順。

玄武騎或退、或降,玉京城門無虞。為了防止不測之變,年華重新部署了兵力守城,然後才帶領一部分烏衣軍、藩軍,向皇宮而去。

正逢冠禮之慶,今夜不宵禁,可是一路行來,本該熱鬧歡慶的街衢卻是冷冷清清,安安靜靜。路邊的貨攤尚未收拾,已經不見了賣貨的商販;碗裡的雲吞早已冰冷,也已不見了吃的客人。

空曠冷寂的街道上,隱隱散發著沉重而壓抑的恐慌。每戶人家的大門前都懸掛著象徵吉慶的大紅燈籠,但卻無一不是關門閉戶,窗扇緊鎖。偶爾,從門窗殘破的縫隙中逸出幾縷瑟縮的眼神,無不充滿了驚慌和恐懼。

早上,還是盛世嘉祥,一派喜樂,晚上就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玉京中的居民,今夜想必難得安眠。

皇宮正門,乾元門。

巍峨的宮門緊緊關閉,兩邊的宮牆赤紅斑駁,宛如凝血。宮城被亂軍佔領,烏衣軍、藩軍退在城門外三百米處,不敢再近前一步。——如往前衝,前面地上帶箭的屍體,就是他們的前車。前兩輪的激烈衝鋒中,宮樓上射來綿密箭雨,使近千名兵卒倒下。

天地間昏蒙晦暗,夜空中濃雲密佈,遮星蔽月,觀星樓隱約可見,卻看不見寧湛,不知道他現在處境如何。她承諾永遠愛他,永遠守護他,永遠不離開他,可是現在他身處危險的絕地,她卻難以逾越一道宮牆的阻隔,去往他的身邊。

年華心亂如麻,萬分憂焚。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經全黑,士兵們燃起了火把。藉著宮樓上的火光看去,年華髮現宮門的守軍似乎增加了不少。如何能攻進去?年華心念百轉,卻想不出辦法。

蕭良也悶聲不語。

正在這時,軍陣的末尾突然起了一陣騷亂。

年華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軍士垂首稟報,“稟年主將,站在鳳尾河邊計程車兵們在石橋下抓到一個細作。”

年華肅容,“帶上來。”

“是。”軍士領命而去。

少頃,兩名士兵推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胖影走來,那胖子猶自絮絮叨叨,“哎呦哎呦,你們輕著點兒,咱家一把年紀了,可禁不住這麼推攘。”

年華定睛望去,不由得愕然,“許、許翁?”

許忠抬頭,眯了老眼瞅來,也不知是喜是懼,顫聲道,“年主將?”

年華打量許忠,但見他仍舊是常穿的那一身五光十色的鮮豔服飾,只是平日持在手裡的翡翠拂塵倒不在手中。他的左手挽了一個大包袱,右手還扣了搭在肩上的兩個包袱,三個錦緞包袱鼓鼓囊囊,看不出裡面裝了什麼,但明顯分量不輕。

年華疑惑,“許翁這是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許忠聞言,胖臉漲紅如豬肝,他挽著包袱的手一抖,鼓鼓囊囊的包袱跌散,但見金珠,翡翠,瑪瑙……滾了一地,端的是寶光璀璨,沉夜生輝。

許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年華連連磕頭,臉上老淚縱橫,“年主將饒命,咱家一時糊塗,不該因為宮裡叛軍作亂,就貪生怕死,私逃出宮……”

年華心中一沉,也顧不得問他私逃之罪,只是擔心寧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