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娘兒們啞巴了麼?剛才求饒時叫得挺歡,現在怎麼成悶嘴葫蘆了?!”
“嘻嘻,老三,大概是你火候不夠,待會兒看我的!”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喂,臭娘兒們,你快給老子叫!”
姐姐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年華和弟弟瑟縮著,顫抖著,憤怒著,恐懼著,年幼的他們並不明白姐姐正在(炫)經(書)歷(網)什麼事情,但隱隱知道那一定是極{炫}殘{書}酷{網} 和屈辱的折磨。他們不能出去,出去只會被流寇殺死。他們無法救姐姐,因為流寇比他們強大。他們卑微地蜷縮在佛像後,任由姐姐被凌、辱折磨,無能為力。
弟弟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年華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了掌心,鮮血淋漓。佛像的背影高大而慈穆,祂應該能夠看見大殿里正在發生的一切,可是祂也只是冷眼旁觀。佛只渡眾生,不會救眾生。在亂世中,慈悲不能救人,殺戮才可以。年華低頭望著自己的血,發誓不再信佛。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流寇的驚呼:“啊,這娘兒們咬舌自盡了!!”
“不是吧?!哎,還沒輪到老子呢!”
“就這麼死了,真是掃興!”
“屍體扔出去吧,死狀怪難看的!”
聽見外面傳來的對話,弟弟險些哭出聲來。年華也哭了,她咬緊嘴唇,拼命地壓抑著,才沒有發出聲音。姐姐溫柔的笑容猶在眼前,可是再也見不到了。
“砰!”外面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姐姐的屍體被扔出了大殿。
年華悲傷,憤怒,自責,絕望,如果他們居住的城,今晚沒有戰亂就好了;如果他們姐弟三人沒有和父親失散就好了;如果她能更強大一些,足以保護姐姐就好了;如果,如果,可惜如果從來蒼白無力,不能挽回任何事……
弟弟忍不住哭出聲來:“姐姐,嗚嗚……”
年華急忙去捂他的嘴,可是已經晚了。一名流寇聽見哭聲,快步走到佛像後,掀開神幔,看見了瑟瑟發抖的年華和弟弟。
“哎,老大,這裡還躲著兩個小兔崽……子……”流寇話未說完,突然覺得腹部一涼一痛,他低頭一看,竟是那個看上去年長的小鬼,將一柄匕首插入了他腹中。她的眼眶泛紅,眼中充滿仇恨,像一頭欲噬人的小獸。
“!”被孩子那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流寇在一瞬間竟恐懼得無法動彈。
年華倏然抽出匕首,鮮血四濺,噴了她一臉。流寇倒下的剎那,另一名流寇正好趕來,“老三,怎麼了?”
“呃!”流寇看見撲地的同伴,和手持匕首,滿臉鮮血的孩子,微微一怔。但他反應極快,抽出朴刀,砍向年華:“你這兔崽子,老子殺了你!”
朴刀森寒如水,年華嚇得腦中一片空白,雙腿彷彿釘在了地上,怎麼也邁步開。弟弟見狀,一下子撲過去,抱住流寇的左腿,“年華,快跑啊!”
流寇一刀砍偏了,年華安然無恙。他轉移了怒火,伸手提起弟弟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摜開,“小兔崽子,你找死!”
“砰!”弟弟像一隻破麻袋般飛出,太陽穴碰在石雕的佛像上,頓時軟到在地。
“弟弟!”年華急忙奔向佛座,扶起軟倒的男孩,男孩的太陽穴上血流如注,已是氣若游絲。
“弟弟……”年華抱著弟弟,泣不成聲。
“別哭,老子這就送你去陪這兔崽子!”流寇吐了一口唾沫,揮刀砍向年華。
年華腦中只剩憤怒和悲哀,在朴刀落下的前一瞬間,她縱身而起,撲向流寇。她機械地,瘋狂地揮舞著匕首,並不在乎砍中了什麼,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年華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傳來流寇的慘叫聲,接著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另外幾名流寇也趕了過來。緊接著,年華的背上、手臂上,如同被一道道烈焰焚燒,疼痛入骨。
一道巨力逆襲而來,匕首脫手飛出,年華也筋疲力盡地倒下。她躺在地上,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隱約有聲音傳來:“這小兔崽子,乾脆一刀宰了他!”
“他殺了老三,傷了老子,一刀宰了,太便宜他了,老子要讓他生不如死!”
年華感到自己被人拎了起來,眼前的景物由大殿移向外面。極冷的寒風迎面吹來,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流寇拎著她走出大殿,來到一口廢棄的枯井旁,將她丟了進去。
“呃!”年華摔倒在井底,背部傳來一陣劇痛,又讓她清醒了幾分。井底陰冷而潮溼,還有少量積水,泥腥味讓人慾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