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的改掉以前的習慣吧!”
小小應了一聲,輕聲說:“二哥,我會乖乖的待著,如果有外人,我就不說話。要是有人瞧見了我,我就裝瘋賣傻。”
我的眼睛不自禁的酸澀起來,小小出身宮廷,口音帶著濃濃的貴族腔調,與我給他捏造的身份大不相符,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他偶爾開口被人質疑,我還能用他因在皇子府呆的時日久,受到影響開脫。但如果他長時間使用這種腔調的話,那就容易露出馬腳了。如果有外人在,他的確不宜開口,只難為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小弟,委屈你了……”
小小搖搖頭,眼圈有些發紅,但卻沒有流淚:“不委屈,不委屈……二哥,我會活下去的,我會活下去的!”
我心神震動,小小能說出這樣話來,足見他是真的去掉了皇子的驕嬌二氣,也懂得了生存的可貴與艱難。震動中,我卻也有些喜悅開懷:“小弟,人要驕傲尊嚴的死去,是很容易的,可要活下來去很難。只是再怎麼難,活得下去就值得了!”
“是。”小小應了一聲,突然抬起頭來:“二哥,你會教我的,對吧?你震動四方樓,結交管鬼祖所用的那些奇學,你都會教的吧?”
他的目光是那麼熱切,熱切到我聳然一驚:那哪裡是一個孩子的眼神?那分明是一個政治家野心勃勃的眼光,他聰穎慧敏,堅忍不拔,而且深深的懂得自己目前欠缺的東西。他去了皇子的驕氣,卻沒忘當時的榮華,正試圖積累資本東山再起。
這樣的眼光,如果沒有相當的能力,很快就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要保全一個亡國的皇子已然艱難,這況他還有著東山再起的野心?
皇后俯身下拜的時候說的話,剎時閃上心來……皇后,好個蕭皇后!那樣的時刻,她竟還存了這樣的心思!我那時因為可以出宮而欣喜雀躍,心神鬆懈,少了防備,為她話裡的溫柔慈愛所動,一時心軟,沒能立即洞悉她那溫和話語裡深蘊的意思,竟陷入了這樣的困局!
心裡陣陣的寒涼侵上,聲音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小小,這就是你的人生大向麼?你若如此,前路浩浩,絕無坦途,便只有風雨霜雪,我就算盡力而為,助你自立,也斷斷無法護得你平安一生……”
“我要學!”
我只覺得身上一陣寒涼一陣熱,冷熱交替中,一顆心早已麻木,沉黯良久,滿腹心思,只得出一聲長嘆:“小小,你的母親,只盼你能一生平安長大,什麼都不求。我也盼望你能如此平凡幸福。只是你的人生,終究要由你自己決定,如果你執意要學,那麼我會教你。只要我會的,文才經緯,武功謀略,天文地理,奇技淫巧……我都會教你。”
慧生端著粥菜進來,見小小精神大好,也自歡喜,卻不知我心苦至極。
慧生煮的粥菜在連皇帝皇后也大為讚賞,自然吃得小小心滿意足,飽嗝連連。慧生收拾著碗筷,笑眯眯的說:“阿隨,小弟在屋裡呆的日子久了,對身體不好。你帶他出去走動,我把屋子裡的藥味驅散,收拾一下屋子。”
百納樓後有座小花園,不知何故,平時也少人遊玩,今日有容廳大宴賓客,那園子更是清靜。小花園雖然比不得皇宮內苑的精工疊巧,但也不是俗品,頗得清、雅二字,在八月十五的月色下分外的出塵。
我扶著小小在園子裡做了一段時間的復健,見他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也覺得不忍:“小弟,你別慌,過猶不及,別把自己又弄傷了。”
小小倒也聽勸,靠著旁邊的假山坐倒。我一面替他按摩四肢,舒活筋骨,一面也挑些有趣的小笑話說給他聽,倒也逗得他笑了幾回。我正覺得輕鬆了一些,只恨此時四方樓裡突然絲竹鶯歌大作,五音入耳,勾動小小的傷懷,臉色稍黯。
我轉念一想,笑了起來:“這四方樓裡的歌舞也都是些咱們聽膩味了的,沒見什麼好。我倒是套新曲,鮮活有趣,可惜沒有絲竹相伴,只好清唱了。”
小小知我心意,感激的一笑。我遊目四顧,將他抱起,放到小花園的涼亭裡坐著,自己站到亭外,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十幾日沒吊嗓子,到今日要用的時候,還真有點生澀。
既是要討小小歡心,當然也得打疊了十二分的精神,翻出以前在宮裡從沒唱過的曲調來。仔細一想,卻也真有支京劇曲子跟眼下的情境相符,又有勵志之意,當下看了小小一眼,微微一笑,開腔唱道:
“由來一聲笑,情開兩扇門,
亂世風雲 亂世魂。
平生多砥礪,男兒自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