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輕輕的說:“阿隨,男兒有淚不輕彈,且到了平安之時,再哭不遲。”
“是……”
我應了一聲,伏在她肩上,靜默良久才退出她的懷抱,站直了身體,抬起頭來,對著秋陽晴空,朗朗一笑,長長的吐了口氣:“姐姐,你且靜坐一旁淡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辭,我必不會叫你失望!”
姐弟二人前嫌盡釋,攜手回房。
走進居住的小院,看見小小一本正經的看書,兩人都有些欣慰:只要小小乖乖聽話,路再難走,總也走得下去。
正在商量日後該走的路,就聽到院外有人叫道:“阿隨……”
聽聲音卻是管鬼祖的,只是聲調裡充滿了喜悅開懷之意,與往常的平淡大不相同。
管鬼祖大步踏進院來,但見他一掃往日的陰沉孤傲,滿面春風,愉悅飛揚,整個人流光溢彩,真真是好一個如玉溫潤,如珠亮潔的佳公子。
我咋舌不已:愛情的力量果然弗遠無敵,以管鬼祖的孤傲陰沉,竟也會因為與情人相會而綻放如此絢麗的風華。
慧生從沒見過管鬼祖這樣的表情,這麼輕鬆的語調,心裡好生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玩笑的問道:“先生一早揀到金元寶了?”
管鬼祖喜悅開懷,一腔興奮,反應比平常慢了好幾倍,慧生的打趣他竟沒聽出來,呆愣愣的回答:“沒有啊。”
慧生驚訝的一挑眉:“那就是揀到珍珠瑪瑙翡翠珊瑚美玉寶石了?”
管鬼祖這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低嚷:“大姐,你逗我呢!”
我心裡有數,但管鬼祖此時的表情實在稀罕得很,叫我忍不住火上澆油,捉弄之意大起: “你一向早起,何故今日春睡遲遲?”
“這……這……”管鬼祖支吾其詞,一臉尷尬。
我哈哈大笑,謔聲道:“芙蓉帳暖春宵短,兒女多情不羨仙。”
管鬼祖張口結舌,臉上的神情精彩萬分。
我看得心裡大樂,但知他於兒女情懷上臉皮甚溥,實在不能再逗弄他了。當下倒了杯茶笑道:“你吃過早餐沒有?”
管鬼祖搖搖頭,紅著臉一笑道:“你我既然相交相知,我有事也不當瞞你。我二師兄昨夜犯禁進城,現還在休息。我是來跟你說一聲的,如果你能取得出城的將令,我現在就可以送慧生大姐和令弟走,晚上再折回來接你;如果不能,那我們就夜裡走。如果是夜裡走的話,你也不必再留在安都了,跟我們一起走就是。有我二師兄在,哪裡都去得。”
遲了,真的太遲了!
僅僅是一夜時間啊!假如管鬼祖的這個好訊息可以提前一夜告訴我,我沒有和嘉凜夜出,現在的我,雖然心懷內疚,卻還是可以飄身遠逸。
可就是這一夜時間,我卻招惹了萬萬不該招惹的東西,動了本來不該動的心。
嘉凜和小小,就像兩塊大石頭,掛在情意與信義的繩索上,一左一右挽著我的脖子,各自向不同的地方使力,不論偏向哪邊,都會讓我心動心痛,難受至死,可我偏偏還想活下去。
我沉吟片刻,問道:“天賜,帶慧生和小小走的事,是令師兄親口答應的?他知道事情的緣由嗎?”
管鬼祖笑了笑,坦然道:“你不用擔心,只要是我的要求,不管怎麼樣,二師兄都會答應的,何況是這樣的小事。至於緣由什麼的,你我相交,自當肝膽相照,何必贅言?你只管照顧自己,等我來接就好。”
我心中感動,卻知道此事萬萬輕忽不得,輕輕的搖頭:“事關生死,豈是小事?天賜,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我是知己好友,為了彼此拋頭顱灑熱血,那是份內的事。可令師兄卻是局外人,如果在他不清楚情由的情況下拖累他,就是我們不義,我不能累你做這樣不義的事。”
管鬼祖氣得直跺腳,大嘆:“留隨,你怎的如此固執?這又算什麼大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凝聲道:“天賜,你以己心相度,如果你我地位相換,你會願意累我做這樣的事嗎?”
管鬼祖愣了愣,嘆道:“阿隨,你辯才無礙,我爭不過你。可是同樣的,如果你我地位相換,難道你會不做我現在做的事嗎?”
我也一怔,管鬼祖這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著實厲害,如果我處在管鬼祖這樣的位置,保不了就會做現在他做的事。
慧生在一旁聽著,此時突然插嘴道:“既然你們二人都自有理由,不如將此事交給令師兄決定,無論怎樣,我們不能代替他做這樣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