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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久。

“姝妙,你去書房幫我把新繪製的天下郡縣圖總圖拿過來。”

高雲歌笑道:“相君,你現在需要好好地調養身體,莫太操勞……”

“我每天躺在床上,飽食終日,算什麼操勞啊!要是不動動腦筋,八成會被養成肥豬!”我打斷高雲歌的話,笑眯眯地說:“說起來,連刑部的雷律方都來探過我的病,一向跟我親厚的赫相倒一個多月不見人影,難道門下省最近有什麼急事麼?”

晁視在一旁笑道:“赫相根本就不在安都,就是相君生病的那天晚上,他接到關外傳來的信,說是他的妻子進了關,要他去接呢!據相府的人說,赫相一接到那封信,立即臉色大變,連鞋子都沒穿赤腳就跑出去了。”

我聞言失笑:“赫相居然有這種時候?”

“是啊!”

一群人說說笑笑,等到姝妙把郡縣圖拿來展開,我才收住笑,仔細的看圖,“嗯,聖駕現在已經到了大澤郡了麼?這麼說,聖駕走的是水路,經大夢水澤入侖河,沿河而下,再折往運河……現在正是秋潮水高河暢的時候,聖駕要是不巡視地方,連夜趕路,二十天都不用,就能回安都呢!”

高雲歌笑道:“聖上傳令兵部,要檢閱各地府兵,十一月還不一定能夠回來呢,或許要年底才能到安都吧,正好趕上過年。”

我示意姝妙將郡縣圖收起,將頭靠在背枕上,閉上了眼。

好一會兒,高雲歌輕聲道:“相君,下官告退了。”

我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慢慢悠悠地說:“高侍中,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最近病得已經糊塗了?”

高雲歌一愣,隨即笑道:“相君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睜開眼睛,目光從高雲歌、晁視、雙姝及幕僚團的眾人臉上掠過,森然一笑,一字一頓地問道:“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我臥病在床,就可欺了麼?”

此言一出,眾人都面色大變。室內一片寂靜,良久,姝妙突然大叫一聲,掩面坐倒在地。我聽著她從指掌間洩出的哭泣,心跳幾乎停頓,一剎間彷彿眼前的世界都顛倒了一下,喘了幾口氣,才從嗓子裡擠出聲音來:“聖駕現在何處?”

除了姝妙的哭聲,室內再無人聲,人人都嘴唇翕動,卻都不說話。

我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來了,一股似乎冷極,又似乎熱極的氣流直衝腦門,再不發洩出來,便要將我整個人都脹破。

“告訴我!嘉凜現在何處?”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發出這麼可怕的咆哮,翻身下床時那洩憤式的一腳,居然將腳踏也踩斷了。

“郎君……你別太激動……這對你的身體……”

我甩開姝鬟的扶持,哈哈大笑:“難怪我覺得最近嘉凜傳回來的信語氣有些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想來那是我們府上最擅仿寫的平望平先生的手筆,根本就不是嘉凜寫的,對不對?”

平望是我的智囊團裡的幕友,平時和我相處也是不拘禮數的,首次見到我發怒,不禁苦笑道:“郎君在打要罰,屬下都認了。只是郎君若是以為屬下心有惡意,屬下卻是冤枉!”

“你冤枉?你膽敢冒仿聖上的手跡,你哪一點冤枉?”

鼻孔裡一股熱流湧出,流到嘴裡卻是一嘴腥味,我抹了滿手鼻血,眼前一陣暈眩。腦袋越來越脹,我拼命的剋制著暈眩感,抓著扶我的人的手,問道:“告訴我,嘉凜現在何處?到底出了什麼事?”

“郎君,大澤郡百年不遇的暴雨,侖河水漲。大澤、清安、臨海三郡都受水災,清安郡江堤決口,沿河六縣都成了汪洋,主公率水軍救援受困的百姓,深入災區。由於連續暴雨,無法通訊,已經快一個多月沒有聖駕的訊息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瞞得我好……好……”

腦袋一陣陣的的脹痛暈眩,即使在黑暗中也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彷彿連魂魄也被這高速的旋轉帶得跟身體分裂開來,黑暗裡有股引力正試圖將它吞噬。

原來這就是我近日那噩夢的根源,原來這就是我那噩夢的內容。

“郎君,主公下落不明,有傳言道是他的坐船誤觸清安郡鎮水廟的鐵塔,已經失蹤……你……你可不能有事啊!”

難怪赫拉會不見人影;難怪中書省的人來訪都被晁視藉口他們對新訂的民律不滿而攔在府外;難怪高雲歌他們每次來彙報政務,都以我的病情為由,從來不敢多坐閒聊,來去匆匆;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