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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我吃了一驚,感動的同時也覺得無奈,“秦先生,有勞你派人到城北跟當地的耆老說一聲,留隨知道大家的誠心,感激他們的深情厚誼。但祭祀祈福並不能減輕人的病痛,只是浪費錢財,請他們取消這次的祭祀。”

秦立中皺眉道:“相君,城北的百姓籌備這次祭祀已經快一個月了,準備祭祀用的善款都是他們自發捐獻的,據說並沒有數額登記。假如祭祀不舉行,這些善款的退還就成了難題。”

我轉念一想,肅容道:“秦先生,我此次來報館,是因為現在侖河左岸大澤、清安兩郡深受水災之苦,百姓衣食不周,朝廷一時撥付不出這鉅額的賑災款項,急需民間籌款。我正準備請你在民報上寫一份籌款公告,刊告天下所有善心人士,請他們本著慈善為懷,互助為本的心態捐輸善款,解國家之危難,濟同胞兄弟之苦厄。”

秦立中拱手道:“相君將如此重任委付於敝館,是敝館上下之榮光,豈敢不盡心竭力而為?”

我點點頭,微笑道:“請你向城北的父老兄弟再次轉達我的謝意,告訴他們,祭祀祈福就免了。如果他們真的愛我,請將此次計劃祭祀祈福籌來的善款捐出來救濟大澤、清安二郡的同胞手足。假使這筆善款能夠為受水災之苦的父老兄弟稍解苦難,那就是替留隨積了功德,是真正的福氣了!”

我說著感覺體力有些不濟,怕呆會兒露出頹氣,叫人瞧了去,趕緊衝高雲歌使了個眼色。

高雲歌會意,提高聲音道:“相君,還要去春秋閣議事呢!不能再耽誤了,快走吧!”

我答應一聲,跟秦立中作別,對車外看著我的眾人一笑,算是招呼,放下車簾,催車離去。

車聲轆轆,過了一陣,到了春秋閣。我這幾年都習慣在春秋閣的中門前下車,好與春秋閣五部的同僚互道早安,各自回辦公室辦公。今日既是有意安撫人心,雖然明知此時眾官員早已入了閣,未必還有人看見,還是依照著往常的習慣在中門外下車。

剛下車,就聽到一聲呼喊:“那是誰家的馬車?別卸了,直接調頭,送我去門下省!”

我繞過馬車,聞聲望去,卻是吏部考功司的司官年社明,但見他滿頭大汗,眉目間怒意外溢,正急衝衝地往外跑。

我有些詫異,“晦如,你有什麼事?”

陽光刺眼,年社明直跑到我面前,才認出我來,驚喜交集地大叫:“相君,您回閣來了?”

我微笑道:“正是。你要用車嗎?”

“您回來了,就不用了!”

年社明臉上的喜悅之色,被怒色取代,大為失儀的道:“相君,您請隨我來!”

我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緊急,年社明斷然不會這麼冒失,毫不遲疑地跟著他往前走“晦如,到底出了什麼事?”

“中書省的羅侍郎欺人太甚,趁著相君不在,藉口要尚書省尋找聖駕,帶著他轄下的主薄到尚書省來胡鬧……”

“三省各司其職,不得逾越,若有事案詢問,必須三相聚會商議,才可以派員接觸調動。我臥病的期間,三相議事既然沒有,羅侍郎何敢如此放肆?當然,春秋閣重地他這外部人員就更進不來了,莫不是他任著連相的手諭進來的?”

“連相的手諭他倒沒有,只是中書省這兩年的情況您也清楚。連相因為連家子弟在糧食商行虛報款項一事大受打擊,政事上多有倦怠,羅侍郎儼然已經成為中書省的真正掌權人。偏偏中書省的官員皆由聖上直接升任,不受吏部轄制,他來尚書省,竟是無人能壓住他的氣焰。所以下官只得出來,想去門下省請糾察御史過來彈壓。”

“沒有三相議事的章程,沒有連相的手諭,他在春秋閣的大門外,門口的護衛就可以將他攔下,豈能容得……”

我心念一轉,怒問:“可是有人不遵行政規制,利用身份把外人帶進春秋閣來了?”

年社明腳下不停,臉上浮出一絲苦笑,卻不說話。我想著他的剛才那句“……由聖上直接長任,不受吏部轄制”,突然醒悟:這領羅侍郎進春秋閣的人必定身份極高,也是不受吏部管制的。在整個春秋閣,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在身份上壓制他。

前面是副宰相金應和禮部的辦公樓,遠遠地就聽到一陣爭執聲,裡面爭得太熱鬧了,以至於我已經到了門口,屋裡的人居然都沒有發現。

“……尚書省與中書省門庭分明,豈有羅侍郎越權掌控兵部的道理,羅侍郎,您不覺得可笑麼?”

人勢洶洶,使得吏部黃尚書的辯駁分外的無力,與之相對的是尚書省副宰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