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戰,誰都不知道能否活著回來看到冬天的雪,生死未卜的未知恐懼下,他們這樣親密的姿態彷彿預示著一場縱容自己的狂歡。
記不得是誰先開始的,寧西錦感覺到涼意的時候,男人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胸前。她茫然地仰面看著滿天的繁星,為身體這種陌生奇異而又甜蜜的感覺所折服,第一聲呻吟溢位口中時,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想掩住嘴唇蓋住這令人羞赧的聲音,然而辛雲川卻低低笑了一聲,更加勤勉地在她身上落下情動的痕跡,於是她的呻吟便再也控制不住,輕輕地消散在月色中。
辛雲川想自己是瘋了。他們身下是青草與落葉鋪就的泥地,周圍是在夜風中沉默搖晃著的樹,他的戰馬在一旁安靜地吃著草,他的鼻端甚至能聞到露珠清亮的氣息,這不是一個適合親密的地方。然而他卻控制不住自己身體與內心的悸動,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夥子一般,戰戰兢兢地親吻著,如對待一尊珍貴瓷器一般小心愛惜。他的心如擂鼓,心跳聲在耳邊激盪迴響,一手已經按捺不住地朝寧西錦裙下探去。
寧西錦只記得眼前這個男人是沉默疏離的,卻忘了他的少年時也曾脂粉堆中過,更何況如今是屈意的溫柔與愛憐,於是她的身體癱軟如泥,已然像一朵等待綻放的蓓蕾。
他們彼此索取著對方,明月灑下的皎潔光輝,照亮了天地間的這雙人影,纏綿悱惻得有些絕望的意味。
“阿嚏。”是寧西錦一個小小的噴嚏終止了這一切。
辛雲川像是猛然清醒過來一般,他的眸色深處尚有暗紅,然而已逐漸清明,他看著寧西錦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起的一片戰慄,忙不迭地重又把寧西錦裹好,抱著她吻了又吻,輕聲說:“不能在這裡。”
寧西錦臉一紅,揹著辛雲川悄悄吸了吸鼻涕,她也不願辛雲川吻她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晶亮的鼻涕泡,於是將狐裘再裹緊了一些,挨著辛雲川取暖。
辛雲川亦並沒有耽擱多久,他迅速地抱著寧西錦上了馬,一路疾馳,他們落馬的地方離營帳已經不遠,不過片刻,便看見了營帳星星點點的火光。守營計程車兵見遠處一騎絕塵而來,唰的拔出了刀:“誰?!”
眼前黑影閃過,一道風聲在士兵面前掠起,他還未回過神來,出鞘的刀被馬背上的人一踢,又退回了刀鞘。他回頭去看衝進營帳的人,才發現那人是自己的主帥。
辛雲川的馬蹄聲揚起,一路縱馬賓士,在馬上喝道:“衛隊後退!”
他天生是一個名將,能夠輕易地讓將士們信服,短短几個月,已讓蠻族計程車兵們甘願地臣服,於是沒有人質疑他的命令,悄聲而迅速地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避開了他的帳篷。
他奔到帳篷前方下馬,一把將寧西錦扛上肩,大踏步走進帳篷。軍營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甚至有好些人以為他們本已是夫妻,於是各自見怪不怪地去做自己的事,只是默契地遠離了那座帳篷。
寧西錦頭昏腦脹,以為要被摔在炕上,辛雲川卻只是輕柔地將她放到了厚實的被褥上,隨後便如影隨形地伏了上來,他的身上還有外面夜風帶來的氣息,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將這氣息感染給她,彷彿方才那縱馬的片刻就已是十分漫長的煎熬。他們廝纏在一起,纏綿中長髮散落,糾纏在了一起。
他挺身進去的那一刻,寧西錦屈起了腿,倒吸一口冷氣,辛雲川用盡全身力氣剋制住自己不去遵循古老的節奏,深秋的夜裡,他的額頭卻沁滿了薄汗,他問:“痛嗎?”聲音暗啞得驚人。
寧西錦磕著下唇,唇齒間瀉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嚶聲,點頭間一縷烏髮散落在了瑩白的胸脯上,像是刻意要誘惑眼前的男人一般。
辛雲川低低咒罵一聲,寧西錦豎耳去聽,是短短的一句話:“差點死在你手上。”
她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卻感覺到痛楚已經被另一種感覺所替代,於是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輕輕摩裟。
這是一個暗示。於是這一夜,旖旎的春情才要開始。
而另一邊,聽到派去跟隨辛雲川的親兵帶回來的訊息後的段華熹,異常震怒地摔碎了一切可摔的東西,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低低咆哮。他沒有看到鐵真王臉上詭譎的笑容。
第39章 攻關(四)
寧西錦毫無預兆地醒了過來,她感覺到身下在顫動,外面的馬蹄聲和兵甲聲震天動地,她猛然跳起來,腳一軟卻差點兒跌倒在地,這才感覺到腰身與腿腳皆是痠軟。
厚重的氈簾被掀開了,阿璃面帶憂色地進來,她捧了一盆水,顯然是來服侍寧西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