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起來吧。”
等她起身,我將銀簪遞給她:“這支簪是我娘留給我的,意義重大,我習慣戴著它。”
剛收拾妥當,便有人傳話,靜雪恭候於殿外。
我忙喜道:“快請!”
許久沒見靜雪,她比上次發福了些,不過卻顯得恰當時宜,依然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然而最令我羨慕的,還是她臉上幸福的笑容,那樣真實而明顯。
相比之下,自從我與詹臺玦衡相逢,又有多少時間,是真正快樂幸福的?!
“多日不見,嫂嫂怎麼忽然進宮來了?”我問。
靜雪握著我的手:“今日你哥哥上朝回來,忽然說多日不見你,讓我進宮來看看,我也奇怪著呢,方才見到你卻嚇了一跳,怎麼醒了這許多日,臉色還是這般?”
靜雪這麼一說我心裡便有了大致的猜測,卻不願在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想來是近來休息不好罷,哥哥最近怎麼樣?”
聽我提到流殤雲,靜雪有些擔憂道:“哎,你哥哥今日煩心事也不少,那個鍾念蘇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朝上朝下同你哥哥作對,搞得相公焦頭爛額。”
“鍾念蘇?”我不由疑惑,“哥哥向來與世無爭,與他有什麼可爭的?”
靜雪忙說:“就是說啊,聽說當初皇上征戰之時,鍾念蘇就總是與你哥哥意見相左,如今這情況更甚,這些天朝中有風說皇上有一重選丞相太尉,恐怕鍾念蘇就是因為這件事罷。”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爭官
“無論是丞相還是太尉,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自然少不了人趨之若鶩,”我想想道,“鍾念蘇出身武將,這丞相太祖朝以來皆是文臣出任,所以恐怕輪不到他。”
靜雪點頭:“鍾念蘇就算再怎麼囂張跋扈,也不會藐視祖制,而他當上太尉怕是並無懸念。”
“我想,鍾念蘇在意的並非是他做什麼,而是除了皇上,他不想有人凌駕於他之上,太尉與丞相雖皆是正一品官職,但是我朝尚文輕武已久,從文官可做太尉而武館不可做丞相便知一二,若鍾念蘇當了太尉,豈不是意味著他還需要向丞相低頭嗎?”
“你的意思是,他怕皇上屬意相公為相?”
“應該說,他怕皇上封任何人為相,尤其是哥哥,”我說道,“論年齡,鍾念蘇已算是老臣,論資歷,鍾念蘇已經為珺月奉獻二十年,你讓他怎麼甘心對哥哥俯首,何況他又與哥哥積怨已久,所以說什麼,他都必然會出手阻止哥哥當上丞相。”
“這個鍾念蘇真是人心不足!”靜雪憤而道,“後宮安插個鐘蕊還不夠,朝堂上還如此咄咄逼人,當初怎麼也沒聽爹爹和公公提起過這一號人!”
“這個鍾念蘇也是有頭腦的,當年陸玄與我爹勢均力敵,分庭抗禮,他一個駐守邊境的小官,若是絞進這趟渾水,絕對討不了什麼便宜,而與越氏一戰,他就因為做了本來就應該做的事便輕易躋身功臣之列,不可小覷。”
“聽你這麼說,倒是很難對付了?”
我搖搖頭:“那也倒未必,他這個人太過居功自傲,又不懂低調行事,早晚會自食其果!”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
“千瞳,你是不是有話想說?”靜雪一眼看穿。
既然靜雪問出口,我便只能開口:“哥哥或者皇上,可曾給你講過,鍾蕊……是怎麼回事?”
說完便覺得臉頰微燙,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關心這些問題。
靜雪認真地想了想:“自然是問過你哥哥的,因為我當時也很奇怪這件事,明明皇上對你是不可能有二心的,怎麼和越氏打了一仗又會出這樣的事……”
“那我哥哥說什麼?”我急道。
靜雪一面想一面說:“聽你哥哥的描述,好像是有一天鐘念蘇邀請皇上和你哥哥去喝酒,皇上喝了兩杯就有些不支,你哥哥想要送他回去,卻被鍾念蘇攔住不放,念在當時鍾念蘇態度不明,相公為了爭取他的支援不好拒絕,只能眼看著鍾念蘇讓人送皇上下去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相公酒醒之後,才知道皇上和鍾蕊,為了平息鍾念蘇的怒火,就有了後來的事……”
“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這是我聽過後的第一感想,“玦衡酒量不弱,怎麼可能兩杯就倒呢?”
靜雪點點頭,湊近我低聲道:“我也覺得蹊蹺,而且聽相公說,他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氣的全身發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今日鍾念蘇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