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嘴角微微上揚:“不敢。”
“請隨我來。”詹臺玦衡在前引路,我正要抬腳跟上,卻見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也不打聲招呼就跑出去,灰頭土臉的成何體統,還不快回房洗把臉換身衣服!”
本來未曾留意,他這麼一說,果然發現自己腳上裙邊粘了些花泥,癟了癟嘴,還是依言告退了。
坐在梳妝檯前,手裡把玩著玉簪,思緒紛亂,無從捕捉。
“小姐,要奴婢幫您帶上麼?”若芙見我對著簪子發呆,出聲問道。
我回過神來,細細摩挲著,冰涼的觸感在指尖蔓延,逐漸變得溫熱。
“不用了。”我微嘆口氣,將玉簪收回妝盒。
若芙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溫順地將我的頭髮挽起。
這邊剛剛梳洗完畢,前廳便有人傳話用飯。
“若芙,隨我同去罷。”臨踏出房門,我心思一轉,回頭說道。
若芙不解:“不是有專管膳食的下人在麼,怎麼突然要奴婢去呢?”
我故作神秘:“你真不去?可別後悔!”
若芙“撲哧”一笑:“那有什麼好後悔的,小姐快去吧!”
我一臉苦相:“哎,其實我本意不是要你去伺候我的。今天初循來了,我尋思著得找個心細穩重的在跟前伺候著才周到,想來想去你最合適,偏你又不去……”
若芙聽到許唯銘的名字,俏臉一紅,低頭不語。
看這樣子,我心裡便有了八九分篤定,便繼續說道:“好若芙,你就當幫你小姐這個忙可否?”
若芙抿了抿薄唇,微微點頭,頭垂得更低了。
☆、第七十四章 暗湧 (2891字)
一踏進飯廳,一陣肅殺的氣氛便撲面而來,許唯銘、詹臺玦衡和流殤雲皆已入座,詹臺玦衡坐在首座,左、右手邊分別空出一位,再右邊便是流殤雲,而左邊是許唯銘。三個大男人一言不發,流殤雲的樣子像是在極力隱忍,許唯銘則是有些刻意規避,只有詹臺玦衡一人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下人引我在詹臺玦衡左手邊坐了,落座之後,猶豫須臾,還是開口:“……爹……娘呢?”
詹臺玦衡似乎注意力不在我這裡,只是隨口答道:“爹還在審理貪汙災款的案子,娘在佛堂,不和我們一起用飯。”
我“哦”了一聲,試圖化解膠著的氣氛:“初循,可看過了我家的杜鵑?”
許唯銘目光柔和了些:“只與詹臺兄交談了幾句,還未來得及參觀。”
“那一會兒用了飯,我讓若芙帶你去看看罷,正好向我們傳授些經驗,讓我們家的杜鵑也能開得像你家那樣好。”一面說一面偷看若芙,卻見若芙嬌顏已然紅透,不著痕跡地覷了我一眼,眼中既有緊張,又有期待。
許唯銘嘴角一僵:“如此,初循卻之不恭。”
似乎是捕捉到了許唯銘瞬間的尷尬,流殤雲一臉得意,笑得奸詐。
“讓大家久等了。”溫柔的女聲打斷了桌上的你來我往,只見慕靜雪端著托盤出現,身後丫鬟一貫而入。
待指揮下人將菜餚擺放整齊後,詹臺玦衡起身向許唯銘介紹:“拙荊靜雪,許兄應該見過的。”
許唯銘隨後起身:“嫂夫人有禮。”
靜雪屈膝還禮:“今日許大人駕臨,本該盛情款待,但是公公一向不喜鋪張浪費,也只得請許大人入鄉隨俗了。”
“哪裡,初循本就出身貧寒,若是山珍海味倒還真吃不慣,而且讓嫂夫人親自張羅,初循實在是不勝惶恐,又怎會嫌棄!”
“許大人客氣了,請坐。”待許唯銘坐下,靜雪便也由詹臺玦衡拉著坐下了。
“孃的齋菜送去了麼?”剛一坐下,詹臺玦衡為靜雪倒了杯茶,問道。
靜雪甜笑道:“方才已經送去了。”
“辛苦你了。”詹臺玦衡柔聲說道。
“應該的。”
我心中酸意氾濫,只得低下頭去,恍若未聞。
“詹臺兄與嫂夫人鶼鰈情深,令人好生羨豔啊!”許唯銘由衷讚道。
“哼,”流殤雲一臉鄙夷,“那是,你可得好好羨慕,說不定你這輩子就是羨慕別人的份!”
靜雪一臉莫名望向流殤雲:“流大哥你怎麼了?”
流殤雲沒回應靜雪的目光,而是定定看著許唯銘:“沒事,就是看某人不順眼罷了。”
“師兄!”我忍無可忍。
流殤雲見我語氣不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