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早晚會知道的不是嗎?”我雖然嘴硬,但已經不想問了。我怕問到讓我害怕後悔的事情。
他卻說了。
他說:“曾兄戰死。”
歐陽曾戰死擎湖城。
歐陽曾【國喪】
第十九章歐陽曾
歐陽曾戰死擎湖城,亂箭穿心
付炎卿痛下詔書,國喪。
不過幾個時辰,整個京城被一片白色染上。
原本這樣的秋日,遍地都是金燦堆起的厚厚落葉,一眼望去,結著金色果實的樹木被沉甸甸的壓彎了枝條,天高雲淡,正是秋季最好的時候。
可現在,悲秋,哀秋,傷秋,喪秋。
樹枝用白色的布條連起,每家每戶的院子,屋頂都綁上了布條。人人著喪服,到處哀樂。
總說老人捱不過冬天,所以在秋天是會格外珍惜時光。可在這初秋時分,就有兩個年輕的人離開。
百姓都驚歎付炎卿的重情重義。
歐陽嵐,歐陽曾,都是罪臣之子女,本就應受冷落,但並沒被大晨的皇帝看扁。
歐陽曾沒有讓段相失望,他驍勇善戰,帶著精兵在擎湖要地衝鋒陷陣,為國賣命毫無怨言。他一身英氣,見過的無不讚嘆。他是歐陽家沒落後的希望。哪怕戰死,也是帶著勝仗的訊息離開的。他計程車兵,替他完成了願望,田軍全部撤出大晨邊境,雖說還是危機重重,可終於能給這被突如其來捲入戰爭的國家歇一口氣的時間了。
他的戰死,他的犧牲,是真切換來了晨國人民的安寧。
無數老人為他落淚,還未徵兵在家的年輕人自發的為他唱起軍中的哀歌。
只是一個歐陽曾,就已經讓京城滿是哀傷。
這樣的忠誠之士,放眼大晨,又能有幾個?
國喪,真正的國喪。
歐陽嵐也終是沒有熬過這個打擊。上個月還以大家閨秀的形象鮮活美好存在於城中人民眼裡的美麗女子,也隨著父親和長兄,消逝了。
許多人還記得,她一身翠色,挽著大方的如意髻,帶著清新的綠茶香,在集市、燈市、詩會上優雅走動。她常穿的衣料店家還準備把新織好的繡喜得貴子金銀細紋的錦緞送進宮裡。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龍胎也沒有了。
遺憾,惋惜。如此佳人兒,本以為會富貴一生,甚至母儀天下,卻過早的離開。
如此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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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
段家上上下下已經急的團團轉,段老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段心蓮已經三日未曾進食。她眼瞅著消瘦下去。
回到段府後,她好不容易開心了些,歐陽曾在外打仗,她的心也平靜了。未曾想過會有生死離別。
太快了,快到她還來不及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快到她還沒有決定自己要不要忘記他。
她怪自己,也怪她的爹爹。
做什麼不好,為何偏要把他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送命呢。
她幾乎害死嘶吼著對他的爹大吼:“你為何,為何好如此心狠的對待你女兒的心上人?”
她明明,明明愛了那個人那麼多年,一千多天,都是怎麼數過來的。當時,是自己欠考慮,是自己以為那是歐陽曾很好的選擇,大丈夫應該有擔當而他,自然擔得起那個責任。
他做到了,拼死用上他的命去抵了國家的安。
可她呢?他可曾想到了她?在邊疆,他可曾有過一分一秒對自己念想?
她一直都在猜,一直都在想,一直都想問。總想著仗打完了他立下功名風光回京,他們還能在一起,她還能問他對自己的感情還在不在。
可晚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他人都不在了,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
段心蓮從未想過自己的心會有一天這般撕裂的痛。就像去拉去凌遲,血肉模糊中能感到傷口上似是被撒了鹽般發痛,她的心不可抑止的顫抖,似乎,每跳動一下,都如被細錐鋒利刺過,穿透,卻已經滴不下血滴。
那血液也早已為歐陽曾凝固。
淚水流乾,心血呢,哪裡還剩的下?
每日,她都會吐出心口一口烏黑的血。
連續三天,三口心血。她都快要吐出她的心。
段心蓮掙扎這希望現實都是夢境,段心蓮希望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