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搖搖頭,“有點心慌,休息一下就好”
溫暖的陽光下,竟然聽到了他淺淺的笑聲。一定是錯覺,我果然還是太留戀過去,沒有前行的勇氣。已經不能再去想了,他馬上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而自己的肚子裡,竟然還有著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我更沉默了,無力說話,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帶你去看醫生,這裡我熟”他輕拉起我的手。
男人的溫柔是一把劍,它鋒利地刺穿了我的心臟,輕而易舉地擊破我最堅固的堡壘。
“啪!”奮力甩開他的手,我的心口仍是微微的疼痛,
“你不去好好照顧你的未婚妻,在這裡浪費時間幹什麼?”我仍是不敢回視他的目光,將頭埋得很低,怕在他的一片溫柔中,如今只有憐憫的情緒。
似乎聽見他輕嘆了口氣,“不要鬧,身體最重要,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說完他又上前來抓住我的手,這次很強硬,卻沒有弄疼我。
我再一次逃出他的禁錮,喊得很大聲,
“我不需要憐憫,你真不需要對一個老朋友假惺惺”
再次抬頭的時候,看見他發愣的表情。還是如此俊秀的眉眼、如此挺拔的鼻樑、如此白皙的修長手指、如此令人眷戀的容顏。
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好遠。
長久的沉默後,他並沒有離開,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怎麼沒有陪你來?”
他?說的是高揚嗎?他如此輕而易舉地拋棄了我,三年又一個月不聞不問,現在反倒關心起我的私人問題了,我嗤笑一下,
“這個應該不是醫生問的問題吧”
他的臉部表情很嚴肅,沒有一絲溫暖的笑意,
“那你把手機給我,我打電話叫他來接你”
我更難過了,三年前,你把我拋棄;三年後,你還把我往外推。
蔡乾,你就那麼厭煩看到我嗎?
“不用麻煩你了,高揚就在門口,我馬上去見他”
說完,我起身,步履匆匆地離開,也沒再看一下他的任何表情。
蔡乾的瞳孔微微張大。
很多不願去想起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他的腦海。
……
他拿著手提箱,坐在從飛機場趕往市中心的計程車裡,手裡緊緊攥著的,是一個絲絨質地的小盒子。裡面躺著的,是他想給予的一生一世,抑或是幾生幾世的承諾。他的臉上有幸福的微笑在盪漾。
小區的門口前,他穿著單薄的夏裝,站在一片秋風裡,望著被他人抱住的女子。曾經,她是他的全部。
飛往美國的班機上,他開啟手機,再一次看見那女子溫暖的笑顏,想要刪除,猶豫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確定鍵。
返回美國後的第一年,生活很艱辛,學習很枯燥乏味,身邊不是缺少大方得體的傾城佳人。可是,他沒有心動的感覺。
第二年,思念猶如草原上的野草,瘋狂地滋長,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在回味中忍受著煎熬。但是,如果愛她,就要成全她的幸福。
第三年,他終於提前修完了本是四年的醫學博士類課程,本來可以選擇留在美國任職,可他還是想回去,想生活在有她的那一片天空裡,和她呼吸一樣的空氣,即使,他們再也無緣相見。
過往的三年裡,無數本被翻爛的醫學著作,無數本寫滿秀氣字型的醫學筆記,無數張他自制的書籤。
雖然很多書都在搬家的時候丟失了,可他仍小心翼翼地保留所有的書籤,只因為,那上面畫的,是同一個女子溫暖的容顏。或歡笑的、或生氣的、或祥裝發怒的、或耍賴撒嬌的……
原來,那麼多年過去,有種記憶還可以如此鮮活。
直到後來,他發現,印象中那女子的容貌越來越模糊,他甚至記不清她的酒窩是在左臉頰還是右臉頰。於是,過往的無數個夜裡,他對著自己曾經畫過的書籤微笑。
即使你忘記我了,可我還是記得你,不是嗎?
終於熬到了第三年,他歸國,看著同期歸國的校友虞透張牙舞爪。他想著,是時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好在她沒有跳槽,沒有離開S市。他憑著印象,很快就找到了當年她任教的那所學校,紅磚青瓦,很平凡卻很讓人安心,一如過去每一個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數十個在校門口苦苦等候的日子,數百朵由於膽怯而無法送出手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