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錦,也同樣映出人群后面的一個男人身影。
旁邊有個女孩終於忍不住問她:“那個人是誰啊?從出旅館開始,他就一直跟著我們,你認識嗎?”
她說著,拉住田宓向後望了一眼,蕭珏就站在不遠的樹影裡,穿著一件在鎮上隨便買的休閒T恤。那件衣服似乎有些大,風骨碌碌地吹過時,一側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另一側則被迫撐開好多,越發顯得他又高又瘦,單薄得像是一道影子。
田宓看著他,看著他眼裡似是而非的笑意,臉色因尷尬而漲得通紅,目光卻又狠狠地瞪過去,似是在無聲的驅趕:“不認識。”
女孩驚訝地睜大眼睛:“啊?那他會不會是想搶劫?要不要報警?”
“不會吧,”田宓心虛地嚥了口唾沫,之後促狹地笑了笑,眉目裡透著點猜不透的神秘,“我猜他是看上你了。”
女孩子的臉剎時間紅潤起來,眸子也深深地垂下,似乎特別不好意思:“真的嗎?”
推開門頓時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橢圓形半露天的小院,一個個隨意擺放的黑漆圓桌,周圍環繞的則是黃梨花的酒架,彷彿是中世紀時期的歐洲酒肆。
架子上的酒是清一色的西洋名字,有的田宓見過,有的她也認不出。牆面有不少畫,一角的玻璃櫥櫃裡擺放著出售的紀念品,門後似乎還有一個庭院,庭院的兩旁是紫藤蘿*起來的長廊,那上面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他們圍成一個圈子,繞著一個彈吉他的少年和一個跳舞的加泰羅尼亞姑娘,她穿著豔麗的緊身胸衣和多層飾邊的玫紅裙子,火熱的舞步彷彿能灼燒人的呼吸。
心絃被幾不可知地牽動起來,田宓認得這支舞,弗朗明哥舞風的火舞,華美絢麗,輕盈奔放,充滿著震憾人心的自信和自由。
那曾是她年少時最愛跳的舞,可是現在……
她默默垂下頭,只覺得全身的肌肉都隨著那個女孩狐一般的快速旋步而抽緊發痛,連心都跟著酸楚。
這時穿著紳士的服務員向店裡的一些顧客側耳說了幾句,大家紛紛起身離開。
最後只剩下他們幾個,田宓他們自然感到詫異,有人沉不住氣,把老闆叫過來,用生硬的英語問他:“老闆,他們為什麼都走了?”
那老闆是個地道的加泰羅尼亞男人,挺著圓潤的肚子,笑得爽朗,卻堅持不肯說西班牙語,只是用生澀的英語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那位先生替你們已經把這裡包了。”
“包了?”
大家禁不住議論紛紛,田宓也扭過頭,視線越過轉角的花廊落在蕭珏的身上。他就坐在燈火闌珊處,他一手擎著菸斗,微微勾起唇角,一手擎著只酒杯,遙遙地衝著她舉起來,十分優雅的姿勢,彷彿是邀約。
她慌忙回過頭,心也跳得極快,還好沒有人發現,倒是先前那個女孩子,此刻正一臉含羞帶嗔的笑意,神情痴惘地凝視著蕭珏。
田宓知道她錯解了蕭珏的意思,忍不住抿了唇暗自偷笑,真想不到,蕭珏還是挺有魅力的。這麼快,就把人家小姑娘的魂給勾走了。
不一會,半露天式的咖啡屋裡又響起明快奔放的西班牙吉他,大家都停止說笑,只是靜靜地聆聽,田宓聽得心神一陣恍惚,剛想誇讚那個少年神乎其技的吉他水平,卻錯愕的發覺少年正坐在自己身旁聽曲子。
她下意識地回頭,不大的院落中央,只清清靜靜的一張椅子,蕭珏就坐在那裡,低頭信手撥動著顫抖的琴絃。
院子裡的燈明澈卻典雅,紫金色的光從磨砂燈罩中輾轉而出,一閃一閃地明滅在他的面龐上。
他仍舊維持著微笑,神情卻是那樣專注,黑濃的睫毛隨著微彎的眼角朝下拖著,長長的剪影,就彷彿拖到田宓的身上,又繞*的心裡。
過去,那些殘忍的、甜蜜的過去,再一次襲上心頭。
田宓呆呆地看著他,不知不覺已喝了兩三杯朗姆,那酒兌了果味調酒,入口時是極甘甜的,此刻卻惹得她腸胃牽痛起來。
恍然間,她記起,自己已經懷孕了,是不能喝酒的。
是啊,她已經懷孕了,難道真的要這樣跟孩子的爸爸一刀兩斷嗎?
曲子恰巧在這個時候終止了,蕭珏向旁邊的服務員交代了幾句,沒過多久,服務員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捎帶著送來一束冶紅的玫瑰。(文*人-書-屋-W-R-S-H-U)
蕭珏就這樣捧著玫瑰一步步地朝田宓走來,旁邊的女孩子依舊一臉花痴似的期待,那一剎那,田宓幾乎就要心軟。
可他卻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