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3部分

為什麼?

這些她曾經深深相信、深深眷戀的人們,會一個接連一個地選擇背叛?

好痛,不知是心,還牽連著四肢百骸。

她倦得不想醒來,可偏偏有人一直拉住她的手,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叫她忍不住想要看看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滿腔蒼白的雪色,身體癱軟得像不是自己的,空氣裡飄蕩著濃重的甲醛味道,但即便濃重,依舊無法遮掩住那絲淺淡卻可怕的血腥味道。

恍然間,田宓顫抖著,將手放到自己平坦的*,那裡彷彿被人用刀子生生挖去了一塊肉,混著麻藥的疼痛,一脹一脹地跳動在她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嘴上蓋著氧氣罩,她艱難地吸氣,好半晌才明白自己是在加護病房裡。但她還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在這裡。

吃力地穿過頭,她終於看到了蕭珏。

他緊緊攥住自己的手,人卻困頓地歪在床沿上,可是田宓一動,他的眼皮立即抬了起來。

蕭珏猛然坐起身子,田宓才發覺他的瞳孔里布滿了血絲,發青的鬍渣令他整個人都滄桑了許多,但他的表情卻是欣喜若狂:“你醒了!太好了!我就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死?她為什麼要死?

這話田宓聽得糊塗,她吃痛地閉了閉眸子,卻驟然驚醒,那天夜晚甄淑妮對她說的話,還有她滾下樓梯那一刻窒息般的疼痛,全都歷歷在目。驚恐的淚水剎時間洶湧而出,她終於明白,有什麼東西已經永遠抽離了她。

手顫抖著伸向自己的*,冰冷沉重的氧氣罩依舊無法割斷她低啞的哭喊:“孩子……我的孩子……”

蕭珏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的神情有一瞬的不忍,但他的眸子卻迅速冷下來:“早知道現在會這樣,當初又為什麼要去墮胎?就算你打定主意要跟我離婚、和歐文複合,就算你怕被我們蕭家的人發現,也沒必要做的這麼急!你以為找家偏僻的診所我就不知道了嗎?如果事情傳出去,你讓我們蕭家的臉都放在哪裡?”

雖然他的確很氣,但其實他最在乎的並不是這些,他是怕她真的就把命毀在那個診所裡。天知道,當田野告訴他,田宓偷偷跑去小診所裡墮胎,回家後卻突然身體不適大出血時,他是有多麼地震驚!

她怎麼能這麼傻,居然會跑到診所這種地方墮胎?就算她真的想和自己離婚,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墮胎?”身心的劇痛已消耗了田宓太多力氣,她的唇角蠕動著,艱難地想要說話,但氧氣罩卻隔去了她微弱的聲音。

她哪裡有要墮胎?又哪裡去過什麼偏僻的診所?先不說她是宮外孕,註定要把孩子做了這個事實,那天晚上明明是甄淑妮出言刺激她,她才會滾下樓梯來到這裡的。

想到這裡,田宓愈發傷心欲絕,她狠狠抓著蕭珏前胸的襟裳,急切地想說“不是的,不是的”,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那一瞬間,彷彿有野貓的利爪在自己的子/宮上刮磨著,每一縷呼吸都帶著徹骨的疼,淚水洶湧地從眼眶中奪出。

沈碧雲也在一旁跟著抹著淚,但她的眼神卻不同於往日的慈愛,而是變得極其堅毅甚至透著點威嚴,她伸手將蕭珏拉到門外:“蕭珏,這裡有我看著,田宓也醒了,你已經在這裡守了兩個多小時,你快走吧,不要再耽誤正事了。”

蕭珏輕輕掙脫沈碧雲的手,他神情複雜地朝屋裡望了一眼。他還記得醫生對自己說過,由於宮外孕大出血,田宓已被割去了一側的輸卵管,這對她的身心都是極大的打擊,更何況,她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

“不行,我不能看著她……”

沈碧雲指著走廊的盡頭,厲聲打斷他:“門口那些媒體全部都眼睜睜地盯著你看呢,他們想要知道你這個議會里最有前途的新議員,究竟要這樣不理政事,只顧著自己的親人多久!”

檸黃色的門在明敞的走廊裡道道相銜,一色的青牆在重重疊疊的科室裡蜿蜒著,蕭珏凝望著道路的盡頭,眼前著反覆鋪陳的厚重顏色,卻無端端的呈現出一種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錯覺。

“這三個月裡阿羅總是對我說,你是個好人,而我居然也願意去相信,相信你有一天會像個男人一樣正視這些問題。可是蕭珏,今天再看看你,你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腦子裡不受控制地迴盪起田宓對他說過的話,他不由得攥緊自己的掌心,衝著自己的母親怒吼起來:“我是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沒辦法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