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怔了怔,依言摘了頭上的髮套,卸去臉上的妝容,烏髮一瀉而下,月光下,她的臉像是初綻的花朵,徑自在暗夜中綻放,卻帶著些許悲意。
為一個不曾相識卻為她而死的女子,她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她毫無顧忌的去替她擋那一刀。
一時間,院子裡的打鬥卻停止了,他們看著門口跪抱著即蓮的蝶舞,滿目驚豔。
“你真美。”即蓮虛弱的笑起來,吃力地抬起手去撫摸她的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口:“我認輸了……”餘音未消,那手倏的垂了下去。
柳青瑤咬著唇別過了頭,打鬥依然繼續起來,眼角緩緩流出淚水,突然想到什麼,她擦去眼角淚水,焦急得回過頭:“蝶姑娘,你快些進去,也許你能扭轉局面。”蝶舞的小頓時沉了下去。
她站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即蓮,朝柳青瑤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子。
即蓮,我一定不會讓我白死的。
屋內情勢也並不樂觀,她幾乎踩著屍體跑進去。
雪無痕正在和三個人戰在一起,雪白的長袍上血色點點,身上已有幾處受了傷,大片的血漬從滲在那片雪白上,驚了眼,痛了心。
白衣翩然,劍舞生輝,血光弄影。
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這才去打量那幾人,一個灰色長袍,一個黑色錦衣,另一個卻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紅袍獵獵,正是星晨。
她漸漸看清那兩人眉目,灰袍的那個是徐子軒,另一個卻是許久未見的雪清寒。
都是曾經的故人,卻與她的愛人拔刀相見,她如何自處?
一個白色身影突然衝破三人凌空飛來,腰際被輕輕勾住,在地上旋轉幾步衣衫飄然,這才止住腳步。
鼻底混雜著蝶舞清香和淡淡血腥味道,轉眼間,他已在身旁。
許是看到她滿身鮮血,他扳過她的身體焦急的檢查傷勢,發現身上血跡是別人的,這才鬆了口氣,劍眉輕皺,面帶責備:“你怎麼過來了?”
這時,其它三人已經趕了上來,齊齊的在幾步之遙停下,沉著臉色,冷冷的看著雪無痕。
蝶舞抬眸看他,一時千萬情緒湧上心頭,卻不知說什麼,目光掃過他身上,才艱澀開口:“你受傷了……”
雪無痕聞言對她溫柔一笑,俯身在她眉心輕輕一吻,蝶舞臉色漸紅,其它三人卻是怒目而視。
他輕輕著把她拉向身後,冷笑著看向三人,淡淡道:“怎麼,還要繼續,朕奉陪到底。”
徐子軒聞言冷哼一聲,嗤笑道:“你這麼有把握打贏我們三人?”
蝶舞越過雪無痕看向徐子軒,今日的他與蝶谷那次截然不同,那日的他是溫柔的,現在的他,卻滿面寒霜,殺氣騰騰,觸及他看過來的眼神,察覺到那絲隱約的溫柔,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雪無痕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他冷冷的掃過三人,俊眉一挑,沒有說話。
這時雪清寒卻突然將劍放下,他轉頭看向蝶舞,目光變得深邃,沉聲開口:“蝶舞,我為你而來,你若隨我走,我決不傷他性命。”
雪無痕聞言冷冷的看向他,星晨劍眉微挑,正要開口,卻被徐子軒止住。
與上次見面時相比,雪清寒滄桑許多,他一身黑衣,增加了幾分沉穩,若不是他容顏沒有變太多,蝶舞幾乎認不出他就是以前那個暴躁狠戾的大皇子。
只是他不是一直在牢中麼?瞟了一眼向她看過來的星晨和徐子軒,隨即明瞭,怕是為了找幫手將他救出來的吧。
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蝶舞低低笑道:“大殿下,我是無痕的妻子,你應該叫我一聲弟妹吧。”
雪清寒臉色驀然一沉,直直的看向她,彷彿要看透她的心思,揣測她說的是真是假。
雪無痕不自覺地笑起來,握緊了牽住的手,對著雪清寒淡淡開口:“大哥,我們到底流著同樣的血,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們從我手中將這江山奪了去麼?”
雪清寒一怔,似有所動容,看了蝶舞一眼,眉頭糾結在一起,似在做艱難的內心鬥爭。
蝶舞面帶祈求的看他,誠懇地開口:“求大哥成全。”
雪清寒聞言深深看她一眼,深邃目光閃過黯然,他別過頭緩緩開口:“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的,若是我能活下來,就隨我走。”
握著的手雙是一緊,雪無痕略帶惱意的回過頭看她,蝶舞尷尬的抿了抿唇,艱難開口:“是我食言,那時我只以為無痕不會放過你,所以……”
“夠了!”雪清寒艱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