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睡吧。”
把她放回床上,引著說了些別的,還是惴惴不安,靠在懷裡好一會兒才睡著。
望著夜色中朦朧的海濱,讓卻沒有睡著……列車穿過隧道,巨大的回聲,思緒拉回來,低頭看檔案。
天剛矇矇亮,大多數人還在夢裡,已經踏上了返程的列車,幾個小時後到特拉維夫,之後準備返回耶路撒冷。
手摸到下巴上新的傷口,疼的並不厲害。凌晨時,她忍著困一定要起來替他刮鬍子,第一下下去就見血了,本不嚴重,她嚇得手忙腳亂,差點割傷自己。
那滴血沾到浴袍的前襟,眉頭也沒皺一下。安慰她,甚至開玩笑說跟海法慘案扯平了,可心裡其實很介意,分別的時候,這不是好兆頭。送出門她還在自責,告別時紅著眼睛揮揮手,追著車子一直到路口。
看著遠離的背影,總有種心神不寧,上了車一直在想昨天的事。那次受傷,甚至還有第一次,但願是自己多心了。
車子到了使館,剛剛到上班時間,公使還沒來辦公室,大使又不在。走出領事部的辦公區,從辦公桌上拿了當天的早報,交待文員第二天要和公使約見,開車出發。
回耶路撒冷的路上,特意繞到了那個村子,停在路邊。重建還在進行,昔日的清真寺旁搭著幾個帳篷。樹下停著幾輛車,像是救援中心運送物資的。
不斷有村民在通往清真寺的路上禱告,車開的一路,想著昨天阿訇和拉比把手蓋在她頭上的一幕。
大路平坦如初,心裡卻很亂,從沒有過的混亂。還沒到市區,停在路邊,掏出手機給她撥了電話。
“在幹嗎?”
“海邊呢,翻譯稿子。臉上還疼嗎?”
“沒事兒,不疼。早點回家,晚上別出去。”
“知道,我不出去了。你在哪兒?”
“回耶路撒冷路上,剛剛去看了被炸的清真寺,他們正在重建。”不知道說什麼,聽到她的聲音好過些,又不想勾起她的不安。
“哦。”無精打采的回話,有些心不在焉,剛剛緩和的情緒又緊繃起來。“我讓使館儘快接你回來,非非,一定哪也不要去。”
“讓……”停頓了好久,打消念頭,沒說出口,“你小心開車,到了耶路撒冷,無論如何給我訊息好嗎?”
“好,放心吧!”
闔上手機,手扶在方向盤上沒有著急啟動,看著身邊經過的車輛,注意到街上比往日更密集的巡邏,這裡再混亂,海法也應該是安全的。踩油門,打消不好的念頭,從來不篤信什麼,摸了摸臉側的傷口,也許只是自己多心了。
離開了些日子,城裡變化並不大,只是比離開時氣氛緊張。剛剛開進路口,看到飯店的門前停著朝綱的車子。
進門大家都聚在一樓,沒有客人,天放明放正在給飯店上板子。
“怎麼,今天不開業?”
“這兩天都不開。”天放把板子交給弟弟,走到桌邊坐下。
“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新一輪談判進行不下去了,這兩天局勢不穩,舊城一直都戒嚴。”
“特拉維夫沒有訊息,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訊息可能還沒到使館,不知道哈馬斯這次會有什麼行動。昨天早晨,美國轟炸了敘利亞的核基地。”
Samir正和雅麗把一層幾個大的餐桌收起來,朝綱和牧從二樓下來,手裡是當天的早報。
“你回來了,黎巴嫩那邊怎麼樣?”牧推過報紙,坐在旁邊,朝綱只是站在樓梯口不說話。
低頭看了看,頭條是新任內閣,談判的內容在後面,沒顧得開啟細讀。
“還好,代表團已經走了,下一步,就是贖罪日後的會談,莊非可能不回來了。我們還要想別的方法。”
“為什麼?”Samir沉不住氣湊過來,“Zusa為什麼不回來了?”
“使館有別的工作安排,她傷剛剛好,不適合在這兒。”明放攔住了下面的問題,帶著Samir去上板子。
代辦處好久沒有湊齊了,工作開展緩慢,每個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Itzhak呢?”
“他去學校了,今天上課,下午回來。”圍著桌子,幾個人都沒說話。
“有沒有新的計劃,大學那條線就放棄了?”牧話裡還是不甘心,千辛萬苦把兩個大活人插進去,沒有個成果,不明不白傷了一個,就這麼收手嗎?
“不一定,使館也在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