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遠疼得呲牙咧嘴,想來這美人恩也不是誰都能消受得了的。兩人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兒,傅碧淺便開口問: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宋行之有沒有給何去送訊息?”
“多虧碧兒相救,若不是你設法將具體的位置告訴了何去,恐怕我還不知道要受多久的折磨呢。”他這句話說得半是正經,半是不正經,傅碧淺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他現在在她的眼前就是極好的。
“蕭墨遠,再也不要離開我。”
“好,我蕭墨遠承諾有生之年再不離開傅碧淺,餘下之年竭盡全力守她、護她、免她驚、免她苦,好嗎?”最後這句卻是問傅碧淺的,情到深處也大抵如是。
又行了一段路,馬車便停了下來,外面人聲鼎沸,傅碧淺不禁有些詫異的看向蕭墨遠,只見男子對她溫和的笑笑,她便真的安下心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你明知道前面的路可能會有些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你,但是有一個人站在你身邊,單單是站著就已經讓你完全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危險,於是能安心的面對前面的道路。
傅碧淺下了車,見是在一條十分熱鬧的街,兩人攜手步行了一段距離,七拐八拐的便來到了一處別院,這裡比較安靜。
蕭墨遠敲了敲門,立刻有人開了門,兩人進去後便又立刻關上,才進院子,傅碧淺便看見万俟桑和一個姿態嫻雅的女子在紫藤下對弈,她抬頭看蕭墨遠,他只笑笑,拉了她上前在棋桌旁邊坐了。
万俟桑抬眼剛好見了兩人,在棋盤廝殺之餘分心道:“回來啦,我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午飯一會兒就開飯。”
他這一句話說得十分隨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敷衍,但是傅碧淺聽著卻別是一番滋味,彷彿她只是出了一趟遠門,現在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家。與万俟桑對弈的女子也對她笑笑,想來就是蕭墨遠曾經提到的許碧衫,万俟桑的未婚妻。
傅碧淺看看身邊的男子,兩人相視一笑。
吃過午飯傅碧淺洗了個澡,換過衣服,頭髮還是溼的卻聽到院子裡有些吵鬧,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突然又緊繃起來。
拉開門看到的卻是秋華,她不禁苦笑自己真的成了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令自己嚇得半死。
秋華身後還跟了一個人,這人卻是謝品月。謝品月對她點點頭,便側身進了門。
際遇真是奇妙的東西,幾個月前他們在滄溟雪山遇見,那時她還是一個逃亡者,而現在他們又在幽隱的市井裡再次遇到,這次她心甘情願回到蕭墨遠的身邊。
謝品月給蕭墨遠治傷的空閒,秋華說了些近幾月發生的事。
原來蕭墨遠從南宮溪月處離開後便徑直來找她了,但是由於南宮溪月的看守實在太過嚴密無從下手,於是蕭墨遠便讓無門的人在幽隱的後院“放火”,是故摩卡一族才能在數日之內將北方四郡納入囊中,依照她以前的經驗來說,這火放的必然不會小了。
晚間傅碧淺端了晚飯,謝品月剛巧要走,這次只是掃了她一眼便離開了,傅碧淺只覺一頭霧水,明明上次見的時候還沒有如此疏遠,現在卻連陌生人也不如了,想著竟然問了出來:
“你覺不覺的謝神醫有些冷漠?”
“哦,可能他人比較淡泊的原因吧。”躺在榻上的男子嘴角微勾,眼中透出些幽光來,但是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發覺。
謝品月的心思也許別人不懂,但是卻逃不過蕭墨遠的眼睛,尤其是當他們所喜歡的人是同一個人的時候。但是蕭墨遠並不願點破,也希望傅碧淺此生都不知道他曾對她動心傾慕。
第52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稍晚一點傅碧淺想要回屋休息,卻被蕭墨遠拉住,她見他臉色蒼白的半倚在榻上,眼中隱隱透出些幽光,傅碧淺受了他的蠱惑竟不禁也上了軟榻,兩人縮在榻上,有些擠卻十分安心。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
“沒什麼關係,你心疼?”
傅碧淺將頭埋下去,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見過他們對你用刑。”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瞬間僵硬起來,呼吸聲也有些沉,兩人都想起了在幽隱的那一段日子,雖然他已經料到南宮溪月絕對不會對他客氣,但是並未像讓她見到,他一生都不願讓她見到他狼狽,可是偏偏他的狼狽都被她見過,一次是為了救她跳了炎涼河,一次還是為了救她跳了懸崖,這一次還是為了救她,沒成功成了仁。
他想了片刻開口問道:
“那碧兒要怎樣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