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搖搖頭,轉頭看看身後的常遠,又看看一旁的君非寧,忍不住又掉了淚,癟著嘴巴委屈地說:“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他都不肯與我說話了……”
瞧著她這樣子,君非寧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每次面對秦箏這樣悶著掉眼淚他就覺得手足無措,似乎放在哪都不合適,只能跺著腳乾著急。
常遠此時卻舉步上前,替她將臉上的淚抹了,輕聲安慰著:“擔心就跟著去看看吧,我去替你備轎。”
“不必。”秦箏伸手拽住準備離去的常遠,又看看一旁的君非寧,丟下一句話就跑了,“我回王府了。”
剛要張口叫住秦箏,君非寧動了動嘴卻又沒出聲,最後只剜了常遠一眼,恨恨道:“你行啊,藏得夠深的。”
暗門?他記起墨臨淵曾經提過的這個名字,此時又在心中重重的記了一筆。
雖然已經一年多沒有回雋王府,秦箏卻絲毫沒有遲疑地在路上奔跑著。路旁的店肆很多都換了,可是她沒有感到陌生,因為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裡,在她的夢裡,常常會有墨臨淵牽著她走過這一條條街,那街上也像如今她所見一般有著各種小攤子,早起的人們開始為了一天的生計忙碌。夢中的他們都很模糊,但是今日他們的眉目都清晰可見,便正是如此真實又平凡的人,全然不知他們所生活的這個國度,剛剛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霸氣書庫)歷了什麼。那金碧輝煌又遙不可及的皇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對於他們來說遠沒有今天能夠多賺幾個銅板來的重要。
雋王府那暗紅色的大門已經能夠瞧得見,她加快腳步奔上前,用力拍打著門環,緊閉的大門剛開啟,那門房還沒來得及詢問她便一閃而入,只留下一抹影子。待那門房反應過來時早已瞧不見她的身影,只能大聲傳喊著:“小姐回來了!”
墨臨淵在葉昭青的攙扶下小心地於床上躺平,全身有感覺的地方無一不疼痛難忍,皺著眉,咬著唇轉過頭,便看見秦箏正扶著門扇彎腰大口喘氣。
見到墨臨淵望過來,她趕忙直起身站好,有些緊張地看看一旁的葉昭青,又看看他,不知道要不要進房裡去。
“進來吧。”
他聲音很低,但是秦箏卻聽得清楚,快步走到床邊,看著他清瘦的臉,便低下了頭不說話。墨臨淵看著她這個彆扭的樣子,也不做聲,只是探出手,將她的手牽著舉到眼前,看著上面細小的傷口和已經被血漬糊了的指甲,嘆了一口氣道:“疼嗎?”
她不肯開口,但是卻搖搖頭,喜滋滋地對上他的目光。她一直以為墨臨淵生氣了,可是他還是緊張她心疼她,只在宮中的那一剎那,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但是他卻知道她的手上有傷。這讓她如何不喜悅?可是他可知道,自己也是如此惦記著他?
“那你呢?疼嗎?”
秦箏的目光望向墨臨淵一直搭放在身上的左臂,擔心地問。
她原本有些圓的臉龐如今瘦的有了尖尖的下巴,臉上有些髒,眼淚流過沖刷出了一道道痕跡,許是奔跑的緣故,風將她的兩腮吹得紅紅的,眼睛也還紅著,這一切使得她看上去像一隻髒兮兮的小貓兒,可是這貓兒的臉上正綻放著奪目的光彩。
墨臨淵也搖搖頭,鬆開秦箏,轉過頭閉上眼睛:“你出去吧,手上的傷及時處理。”
“你怎麼了?是不是傷還沒好難受了?”
“出去。”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我讓你出去!”
第二十四章
眼前的大門緊閉著,每隔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開啟一道縫隙,有丫鬟進進出出地將一盆盆熱水端進去,又將一盆盆冷水端出來。盆邊上偶爾會搭著一條帕子,上面點點殷紅隨著丫鬟細碎的腳步微微晃著,讓看著的人頭暈。
就在之前,墨臨淵趕她出房間,她哭哭啼啼地耍賴不肯離開,本以為能像從前一樣被他哄著便了了此事,沒想到竟是氣得他說不出話來。秦箏瞧著他猛烈起伏的胸口一時間嚇呆了,只聽得“哇”一聲,便見他急急側臉避過秦箏,猛地噴出一口血來。見此情景,她嚇得連哭都忘記了,眼睜睜看著墨臨淵支撐不住地陷進被褥裡昏迷過去,而自己則被葉昭青自房中趕了出來。
當她回過神之後,便已經身在廊簷外,看著別人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她卻只能杵在這裡,瞅著那房門的每次開闔,踮起腳努力瞧著房中的情景。她自是知道墨臨淵房中擺放著寬大的屏風,她甚至連那屏風上的片片荷瓣,絲絲脈絡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還是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有幾次她甚至想要不管不顧地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