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少鑫不才,不知皇上最後那番話是……”
“陳大人莫要擔心,皇上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墨臨淵客氣又疏離地將自己和他拉開一點距離,“若是需要本王幫忙,陳大人儘管開口,臨淵雖如今身體萎廢,畢竟從前也是習武之人,府中也有不少功法秘籍,陳大人無需客氣。”
要一個戶部侍郎習武強身?這究竟是何用意?君非寧哪裡想到自己離開前一時之氣扔下的一句話,竟然讓陳少鑫站在大殿中思考良久而不得解。
“陳少鑫這個老小子真敢說,真當我永禎國庫裡那點錢是給他扔著玩的啊?還一舉殲滅永除後患,也不想想朕為什麼讓他一個戶部侍郎表態!”君非寧略有些煩躁地來回踱步,瞥見一旁的墨臨淵又著急道:“皇叔,您就別喝茶了,趕緊與朕說說,說完了朕再陪你慢慢喝茶。”
御書房中,墨臨淵左手小心地託了茶盞,右手執蓋於杯沿輕輕地叩了一下,發出短促清脆的聲音,微微地抿了一口茶。
“說什麼?”
“自然是說現下該怎麼辦啊,這仗打是不打啊?”
“皇上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墨臨淵側目瞧著君非寧,手中仍然捧著茶盞不撒手。
“朕何時決定了?”君非寧瞧見墨臨淵的動作,輕聲喚人進來吩咐幾句,又對他道:“朕正是拿不定主意才問您的。”
“那皇上認為該怎麼辦?”
君非寧有些急,這墨臨淵與他繞來繞去就是不肯直說,可是按理說墨臨淵不是這麼無聊的人,若不是別有深意恐怕他寧可早點回府歇歇也不會在這與他閒扯皮。
“朕覺得這仗打不得。”
有宮女捧著燒熱的炭爐進來擺放在靠近墨臨淵一旁的角落裡,匆匆向二人行個禮又退了出去。墨臨淵感動於君非寧的細心,對他笑了笑道:“那便不打。邊上有錦華駐守,相信天蒼也不敢亂來,三年前有人暗渡陳倉接濟他都打不贏,何況現在缺糧少草,眼看著入了冬,他們不會自己尋死的。”
“皇叔的意思是,現下不打,那等到開了春……”
“皇上,若是他們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地界上,我們便不打。”墨臨淵雙手撐著扶手變換一下姿勢,“三年前那一戰我們損耗良多,而如今皇上你初登大寶,民心本就不定,若在此時交戰實為下策。而且……”
君非寧認真地聽著墨臨淵與他分析,見他忽然停了話,還以為是他身子不適,趕忙上前扶著他,卻被他不著痕跡地推開。
“而且皇上是否知道這殿上之臣有誰是真正忠於你的?若是開戰,會否有人如當年的君非逸一般於你暗中使壞?”
仔細地品著墨臨淵的話,君非寧明白他說的句句在理,可是……
“可是朕方才已經說了這仗要打,現如今可如何挽回?”當下時機未成,若是打了這仗恐怕勝算不大,便是僥倖勝了,也是傷亡慘重。可是若是再改口說不打,這所謂君無戲言,自己又如何挽回得了面子?
墨臨淵淡淡地道:“為君者,必要有所擔當,豈能事事交與做臣子的決定?男兒家自然要有自己的主意,說一不二,怎麼能前怕狼後怕虎,猶豫不決?”
君非寧虛心地點點頭,想了半天,又一臉壞笑地湊近墨臨淵身邊道:“皇叔,你對秦箏也是這般嚴肅?那丫頭肯定不如我這般虛心受教。”
墨臨淵自是不搭理他,推了輪椅轉身離開,嘴角卻因方才君非寧的話微微挑起。確如他所言,自己對秦箏甚少有嚴肅以待的時刻,偶爾冷下臉來管教她,也會因為望著她那小心緊張的樣子而軟了心腸,總是堅持不了太久便又輕聲哄著。
手上的感覺一輕,正是君非寧於身後輕推了他的輪椅,墨臨淵隨即收回了雙手,微微側頭道:“皇上莫不是又想出宮玩吧?”
“自然不是,朕只是送皇叔回府。”君非寧嘿嘿笑著狡辯道:“若是皇叔想留朕在府中呆久一些朕自然也不反對。”
乍一入府,墨臨淵就感覺到有什麼與他離開時不同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樣子,使得府中無端地籠罩了一層緊張。
“皇叔,你這府中可是越來越規矩了。”
君非寧看著丫頭下人謹小慎微地來去,也覺得頗為異常。墨臨淵待下人並不嚴苛,平日裡也甚少要求他們什麼,加上秦箏又是那般隨意的性子,自然更是從不對下人擺大小姐的譜。從前他們雖然也是對他恭敬地行禮伺候著,卻從未如今日這般戰戰兢兢。
墨臨淵不理他,由著上前來迎接的葉昭青將他推入書房,然後當著君非寧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