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隨著話音落下,“撲哧”一聲扎進了秦箏的心口,又“唰”地一聲□,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盡數射在君非逸身上。
“不!”君非寧尖叫著跌坐在地,看著秦箏的身子瞬間軟了摔在眼前,卻沒有力氣去接住她。
一旁的墨臨淵閉了眼睛不看這一切,諸大臣也都紅了眼甚至掉了淚。
只有君非逸,一身血衣,握著滴血的匕首,帶著殘忍的笑容看著這一切,如煉獄修羅一般。
第二十三章
君非逸聲聲笑著,笑聲有些陰森,有些生硬,又透著些許絕望。
他手持著匕首,一步一步來到墨臨淵面前,葉昭青防衛地擋在他身前,卻被他示意退後。突然之間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讓墨臨淵難受地幾欲嘔吐,卻強忍著將目光直直迎向君非逸。
只見君非逸撩起自己衣服前擺,將匕首在上面乾乾淨淨地擦了,雙手將其奉於墨臨淵面前,見他不接,便小心翼翼地將匕首放在墨臨淵雙腿之上。
做罷這一切,他直起身,緩緩巡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最後看著地上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那具已有些僵硬的屍身,自嘲地笑著開口道:“我最終還是賭輸了啊……”
忽聞此言,除了墨臨淵,眾人均不解地望著君非逸,只見他揚著頭,嘴角仍掛著方才的笑容,但眼中已是一片灰敗。
一旁的常遠突然跪倒在地,對著君非逸深深地磕了一個頭:“殿下,對不起。”
“恐怕此時殿外也根本沒有冷家的那些人吧?罷了,罷了。”他朝常遠無力地擺擺手,“有賭便一定有輸,只是我沒料到會輸在你的手裡。”
“你是輸給了你自己。”墨臨淵嘆了口氣道:“你不懂得人心,卻耐不住性子,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出手,自是沒有贏的成算。”
“那皇叔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你又如何知道秦箏無恙?”
君非逸此言一出,原本呆愣一旁的君非寧趕忙上前幾步扯下那女子臉上的黑布,果然不是秦箏!那只是一名面容與秦箏有著五分相似的宮女,被那寬厚的黑布將眉眼蒙了,竟是讓人有些分辨不出。
“原本我還有些擔心,但是當你將秦箏帶出來的時候,我便知道她安然無事。”墨臨淵面容沉靜地看著君非寧的動作,“若真是秦箏,在此時此地知道我在這裡,便是封了她的穴道,也斷不會如此平靜。”他笑笑,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你……不懂她……”
“是呵,我不懂。”他嘆了口氣,“我不懂樂大人,不懂皇叔你,不懂秦箏,不懂常遠,所以我輸了。”
一旁早有樂禮巖調了侍衛上前扣住了君非逸的肩頭,他卻不反抗,只是對著墨臨淵道:“成王敗寇,我如今做了寇,但你們,就真的能成王嗎?”
看著君非逸緩緩離開大殿,墨臨淵全身如抽去了筋骨般脫力倒在寬椅之內,雙眸緊閉,臉上血色盡褪。葉昭青見此緊張的趕緊自懷中掏出一丸藥送到他口中,又在他後心處推拿了好一陣子,才瞧見他臉上緩緩有了些許血色。
樂禮巖早已將眾臣遣散了,來到墨臨淵身前,瞧著他一臉病容,也不多說,只匆匆告慰幾句便離開了。
君非寧站在他身邊,知道他已累到極致。自己先前帶了兵進城的時候,他還昏迷著未醒,如今才幾日,便強撐著來此鬥智鬥神,此時半日過去,他又重傷未愈,哪裡來的體力心力再做堅持?
“皇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隨後便帶秦箏去見你。”
墨臨淵卻搖搖頭,望向一旁的常遠。
後者會意,自地上站起來向一旁的耳室奔去,君非寧跟在他身後,瞧著他將那多寶格上的金蟾扳動了幾下,又將上格的如意擰了一下,那多寶格向旁移開,露出一道暗門。將門開啟,門後自然是已經哭成淚人兒的秦箏。
她紅腫著眼睛,望著眼前的常遠和君非寧,見他們一個低沉一個喜悅,也不及多想,抬腳便朝著正殿中的墨臨淵奔去。
正殿當中的地上一灘鮮血,那屍體被人拖走的時候在地上留下了長長一道血痕,蜿蜒著伸向遠處。墨臨淵便在血痕的那一端,身體陷在椅子裡,掩著唇低低地咳著,身後的葉昭青見了秦箏也是面上一喜,手上未停地替墨臨淵順氣。
看著墨臨淵有些灰白的臉色,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右臂撐在椅子扶手上,手上青筋畢露地捂著唇。而左手,平平地放在膝上,衣袖上沒有一絲褶皺,平整的袖口遮著半個手掌,只露出乾淨圓潤的指尖。身上仍是那深色的官服,此時穿在他身上則顯得格外寬大,尤其是下襬垂著,顯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