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抽刀迴護,以刀鋒將自己和墨臨淵圈在一處,推著輪椅向前跑去,跑了沒幾步便被人阻下。那一眾刺客此時只餘四人,卻似是狗急跳牆般的打法,對於墨臨淵也不再手下留情,一副要拼個魚死網破的架勢。秦箏感覺手中的長刀越來越沉,在這樣下去她兩人便真的斷無活路了。她看著一邊正吃力招架著敵人進攻的墨臨淵,將心一橫,瞅個空處在他輪椅上用力一踢,想要將他推出包圍圈。
怎料到那輪椅向後退了些許,卻被那先前由秦箏斬落在地的頭顱卡住了輪子,一下子朝後翻了過去。正揮舞長刀的墨臨淵此時突然失了平衡,整個人向後仰倒。秦箏見狀大驚,顧不得身邊正圍著敵人,手中的長刀“唰”地擲了出去別住翻倒的輪椅,身子也猛地撲向墨臨淵想要將他拉回來。就在她抓住墨臨淵左腕的瞬間,蒙面人的長刀砍向秦箏的腰側,墨臨淵沒有絲毫猶豫地伸手環住她的腰替她受了這一刀,鮮血淋漓的手臂揚起,幾枚銅錢近距離射進那幾人的眼睛,激起一片哀號。
這一切都在彈指間發生,秦箏躲過了那一刀卻躲不過身旁那人氣急敗壞下用盡全力踹向她後背的那一腳,此時此刻她雙手拉扯著墨臨淵,尚來不及穩住身形便被踹得整個人斜斜地飛了出去,直直地向著山崖墜下。
“箏兒!”
墨臨淵右手緊緊地抓著秦箏的手腕,身子被秦箏下墜的態勢拖拽著在地上滑過,尖銳的砂礫劃破他的衣衫,翻滾過他的面板,帶著血跡落在他的身後。眼看著那山崖的邊緣越來越近,他只得以左手在地上摸索著,指尖在地上拖出五道血痕,被一條自地下拱出的樹根截斷了。此時的墨臨淵身子似乎是被分作了兩半,一半緊緊地抓著秦箏不肯鬆手,另一半用力地摳進那凸起樹根的凹陷處。這兩種力量撕扯著他,而他卻不能放棄任何一邊。
“墨臨淵你鬆手!”秦箏仰著頭,看著墨臨淵青筋畢露的手背緊緊地覆在自己的手上,那手臂上的傷口很明顯地因為她的重量而撕裂開來,鮮血蜿蜒著經過他的手來到秦箏的腕間,沿著她的手臂的曲線一路向下。
她試著擰轉手腕想要自墨臨淵掌中掙脫,卻感覺他的手上又加了幾分力:“別動!”墨臨淵艱澀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秦箏眼看著他額上的汗珠吧嗒滴下來落進了她的髮間。
他半個身子都毫無知覺,此時有力的右手正抓著她,僅憑一隻原本就不甚靈便的左手來穩住她下墜的勢頭。秦箏看著集中了全身重量的手腕瞬間變得青紫,感覺到筋骨被拉扯得生疼,她自己一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墨臨淵那承擔了兩人重量的左手是如何遭罪。
“你快鬆手啊!”她急得哭出聲來,對墨臨淵吼道:“再不鬆手咱們都得沒命!”
“若是掉個……個兒,你……會鬆手嗎?”他緊咬著牙,將秦箏方才說過的話一字一字地還給她。
“墨臨淵,你既然已經放棄了我,為何此時還要這樣?”秦箏不知道為何自己在面臨生死之時竟然不是覺得恐懼而是感到委屈,她哭著質問道:“你何必為了一個你不要的女人丟了自己的性命!”
“因為你是我的箏兒……”墨臨淵看到她哭喊的樣子,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笑容:“我……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方才被墨臨淵擊中了的蒙面人此時已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緩緩向崖邊靠近。為首的一人見到秦箏扯著墨臨淵的手掛在崖邊,再看看墨臨淵那血跡斑斑卻仍緊緊抓著樹根的手,獰笑著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左手上。
“啊……”
墨臨淵痛撥出聲,那聲音似是給那蒙面人帶來愉悅,他更加用力地跺了下去,骯髒的鞋底在墨臨淵白皙的手背上狠狠地碾著,享受著他的痛苦。
秦箏看不到崖上發生的一切,但是她看得到墨臨淵額上的青筋,聽得到他痛苦的呼號和那些賊人猥瑣囂張的笑。
她再也不願看他這樣受苦受辱,緩緩地搖搖頭。
見到秦箏這樣絕望的表情,墨臨淵心中一驚,來不及說話便瞧著她費力地抬高另一隻手,覆上他的右手。
“不要啊!”
秦箏笑著扳開墨臨淵的尾指,對他說:“我原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但今日見你如此,我無憾了。”
“箏兒我不許你這樣!”
她再扳開他一指,輕聲道:“如若真有來世,我還在客棧門口等你可好?你可別再娶旁人了!”
“你若這樣死了,我絕對不會去找你!”
墨臨淵瘋了一般狂吼著,卻仍是止不住秦箏的動作。她完全無視墨臨淵的瘋狂,笑著說:“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