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是她如此熟悉的堅定。
第十八章
秦箏顧不得因墨臨淵的傷而震驚,她迅速攬著他的肩頭在地上連續翻滾,只聽“咚咚咚”三聲,三支羽箭破空而來插在地上,尾部的羽毛還在微微顫著。
二人對視一眼,秦箏飛快地起身將歪倒在一旁的輪椅拽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幫墨臨淵坐上去,推著他向山頂跑去。
秦箏能夠聽到後面有人追趕而來,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讓墨臨淵心驚。方才那一箭分明是衝著秦箏去的,若不是他將她推開,那箭早已插/入她的後心。既然是想取秦箏的性命,那自然是敵非友,可是誰會這麼做呢?不會是君非寧,就算他想殺秦箏,也斷不會挑墨臨淵在場的時候動手,那對他完全沒有好處,他也不會笨到這個地步。難道是寒子禕?不會,若他想要秦箏的性命早就下手了,沒有必要等到此時。除了這兩人,還會有誰想要秦箏死,又有能力指使人下手呢?
此時秦箏卻想不了這麼多,只擔心要怎麼逃過這一劫。她的身子尚未恢復,又被寒子禕封了內力,若真的同來人交手,她恐怕沒有能力保護墨臨淵。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卻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樹根絆倒,整個人向前撲去,一下子將墨臨淵推出老遠。
“箏兒!”墨臨淵手上加力止住自己的去勢,調轉過來回到秦箏的身邊,扯著她道:“你快走,別管我。”
秦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理會他的抗拒,固執地推著他繼續向前。
“箏兒……這些人的目標是你,我……我便是留下也無礙,你快些……走啊!”輪椅的顛簸使得他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一心地催促秦箏離開。
“若是掉個個兒,你會丟下我不管嗎?”猛地向左一斜,秦箏左手攬著墨臨淵向前傾的肩頭,右手將他按低了身子,一支箭嗖地一下貼著二人飛過。
墨臨淵不再說話,只凝神聽著身後的動靜,指揮著秦箏左右躲避。追兵似乎越來越多,距離也越來越近,凌亂的腳步踩踏在林間的落葉上讓人聽不真切。
秦箏的緩緩停了腳步,看著眼前自樹上落下來的蒙面人和迅速合圍的敵人,緊緊靠著墨臨淵的輪椅低聲道:“你可後悔來找我?”
“我只後悔沒有早些來找你。”墨臨淵拉著她的手用力握了握,隨後猛地一揮手,一枚銅錢自他袖內飛出,向著最遠處那蒙面人便射了出去。
就在此時,秦箏腳步疾速變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向離她最近之人,劈手奪下了他手中的長刀。一回身將長刀架在墨臨淵頭頂上方,堪堪替他擋過一擊。墨臨淵以銅錢做暗器不斷地射出,然而他自受傷以後便荒廢了武功,又因半身不遂而致使內力執行不暢,是以這暗器射出之後,除了能夠暫緩敵人的攻勢之外,並無多大殺傷力。秦箏將長刀自一人的頸子上劃過,抬腳將那屍體踹到一邊,左手兩指夾住那刀鋒往回一帶,又一柄長刀入手,順勢一拋,高喊一聲:“接著!”
伸手向上一探,墨臨淵接過秦箏拋來的長刀一劈一劃,趁著敵人後退躲避的空當反手一砍,正在秦箏背後舉刀偷襲的一名蒙面人頓時矮了身子倒了下去。秦箏順著那人的驚呼聲轉過身來,隨即嚇得蒼白了臉色,顧不得身旁纏鬥的敵人,伸手在墨臨淵的輪椅上一扯將他拉近,躲過了其身後直砍而下的一刀,再將他向後一推,墨臨淵將長刀反握,順著輪椅後退的勢頭刺穿了那人的肚腸。就這麼一瞬間,秦箏的手臂上便被刀鋒劃開了長長的口子。她被寒子禕封了穴道,此時空有招式而無內力,本就打得吃力,再一受傷更使得動作遲緩,幾招下來已是氣喘吁吁,手上的力氣也弱了下來,不僅僅在招式間防多餘攻,而且越來越招架不住敵人強勢的攻擊,不多時便落了下風。
雖說至此尚不知刺客身份,但來人的功夫了得,很快就看出了秦箏和墨臨淵的破綻。眾人互相使個眼色,之餘兩三人纏住墨臨淵,剩餘五人將秦箏同墨臨淵隔開,單獨圍在一處。初時秦箏尚能勉強應付,但走了不過十餘招她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外方的墨臨淵一手操控輪椅,一手揮舞長刀迫使敵人不能近身,但再也無暇分心打救秦箏,他在移動間看到秦箏漸漸招架不住,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助她一臂之力,完全不顧自己背後空門大開。而那幾名刺客竟然反常地沒有趁此機會對他痛下殺手,這讓墨臨淵更加確定了秦箏才是他們的目標,不由得心下一寒。
就算是有了墨臨淵的解圍,秦箏仍然不敢放鬆,她執刀橫砍,鋒利的長刀削掉了一名刺客的腦袋,頭顱墜地的同時那腔子內的血噴得老高,濺了旁人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