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而如今他卻發現,原來自己這般虛偽,明明就是接受不了任何人進入她的心裡,卻還要假裝事不關己。墨臨淵啊墨臨淵,活該你吃這般苦頭,誰讓你要裝君子呢?
罷了,罷了。
笑著嘆口氣,墨臨淵撐起身子準備穿衣。雖是近日不必上朝,但他已經習慣了早起,總歸秦箏不在身旁,也不怕擾了她睡覺。嗯,那丫頭沒睡醒的時候脾氣可是大著呢……這麼想著,手中拿過秦箏替他縫的那個早已舊了的護腰,小心摩挲著上面粗糙的針腳,緊緊地貼在腰間。只是還不待他將其繫好,外間的門便被猛地推開了。
墨臨淵惱怒地望過去,手上動作不停,將堆在一旁的被子扯過來遮住自己僅著了中褲的下/身。還沒來得及/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便瞧見君非寧笑呵呵地進來了。
“喲,皇叔起了?”他嘿嘿笑著,將龍袍的前擺一撩便在床邊的杌子上坐了。
“皇上什麼時候多了進屋不敲門這個愛好?”不滿君非寧的突然闖入,墨臨淵靠坐在床頭,臉色不善地道:“宮中打更的太監難道昏了頭報錯了時辰?怎的這天剛擦亮皇上便已經坐在這裡了?”
“咳,朕可是特意來同皇叔分享一個好訊息的!”他不在意墨臨淵的諷刺,自袖中掏出一封戰報遞給墨臨淵,“喏,瞅瞅吧。”
他接過那封折得整整齊齊的信,展開後一字一句地看著。內容不多,只是說日前一役大勝,天蒼再退三十里。墨臨淵看著透過墨漬所散發出來的欣喜與自豪之意,心中卻是又向下沉了一分。
“皇叔,莫不是高興的說不出話?”君非寧終於找到機會取笑他,“照這麼看來,也許秦箏得勝還朝的那一日不遠了。”
墨臨淵點點頭,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只是附和著道:“如此便好,皇上也去了心事。”
“朕的心事何止這一樁?”君非寧苦笑著搖搖頭,“不說遠的,就說這近的。皇叔你的身子便讓朕深感擔憂,聽說此次去天蒼不僅犯了腰痛,連咳喘之症也發作了?”
“皇上知道的還真是詳細。”雖然早就料到軍中必有皇帝安插的眼線,但墨臨淵仍是十分生氣,他沒想到這眼線的彙報事無鉅細,竟然連這些都上達天聽。
“皇叔犯不著為此事氣惱,朕也是擔憂你和秦箏。”君非寧理直氣壯地說道,“當朕得知皇叔為病痛所困的時候,心中自是焦急萬分,恨不得能替了你痛。同樣,當朕知道秦箏平安歸來,且越來越有大將之風的時候,心中也是同你一樣歡喜的。”
“皇上憂心國事之餘尚要為臣不爭氣的身子擔憂,是臣的不是。”墨臨淵微微欠身,客氣地道:“而秦箏能有今日也多虧皇上信任提拔,臣在此替她謝恩了。”
“皇叔這般客氣作甚。”君非寧起身,理了理袍子,“朕的這江山,還要仰仗皇叔和秦箏替朕守著,也唯有你二人才能令朕放心。朕知道,你們是不會背叛朕的。”語畢他笑笑,輕步出了房,只聽得外間傳來他含笑的聲音:“朕今兒早膳便在府中用了,好久沒吃那肉末卷子了。”
墨臨淵有些迷惑,他相信得知這種勝利的訊息君非寧是開心的,但是卻不相信他會僅僅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在黎明時分便闖入他的府中。而君非寧之前說的那一段話也顯然是有深意的。他的話中似乎帶著隱隱的警告,為的就是要墨臨淵知道,雖是在千里之外,軍中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此舉用意為何?又為何強調了要他同秦箏守著這永禎的江山?
來不及想那麼多,便有下人敲門入內伺候他洗漱。墨臨淵只得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儘快將自己收拾妥當,去面對那個早已等在廳中,有些陌生的君王。
君非寧記不清上一次在這雋王府中用膳是什麼時候,大抵是墨臨淵去天蒼前吩咐秦箏給他做伴讀那一次。如今一晃已過了五年,而那個曾在這張桌上與他賭氣扮鬼臉的小丫頭正提槍縱馬替他護著蒼生。
這麼說似乎又不對,她,應當不是替他君非寧在做這一切吧。若是沒有他對面的這個男人,想必秦箏絕不會涉足那冰封之地,遑論浴血奮戰以命搏殺。
他慶幸這個能夠操控秦箏的人是一直在他身後撐著他的皇叔,卻也因此而心有不甘。墨臨淵正坐在他的對面低頭喝粥。長髮簡單地攏在腦後,散落肩頭的黑髮顯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修長的手指拈著細瓷的湯匙,正緩緩地將粥水送入口中,端著碗的左手有些微微地發抖,看的君非寧不忍地別過臉。他知道那衣袖下掩蓋著怎樣可怖的疤痕,於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