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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了她眷戀的王府,丟在了她最好的姐妹的身旁。而且,再也找不回來。

開始有人在周圍走動,下人們忙碌起來,秦箏知道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可是,她又能去哪兒?

天空是無邊的靛藍,街上早已褪去了白日裡的喧囂熱鬧,一幢幢房屋連綿了整條街,高高的廊簷似乎觸碰著那一輪月,又像是蹲守在黑暗中的猛獸,頂著一副猙獰的面孔蓄勢待發,彷彿下一刻便要將整條街吞噬。

秦箏一步一步地走著,只是她卻看不清路,任由臉上溼溼涼涼,漫無目的地走著。

阿白跟在她身後,腳步輕輕,不時抬頭望一眼秦箏,又默默地低頭隨著她有些凌亂的步伐。

一人,一虎,穿過了條條街道,當她眼前浮現出那星星點點的燈火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來到了王府背後的山上。

不遠處是燈火通明的皇宮,巍峨的建築即便是在黑夜裡也仍然閃耀著光輝。而另一側,則是那靜靜的王府,只零星地散著光亮,更多的是將一切籠罩的黑暗。只是,秦箏偏偏就是能夠瞧見那紅紅的燈籠,閉了眼也躲不掉的紅。

秦箏一直都堅信,自己將來一定會是那個陪伴墨臨淵一生的女人,會陪著他在這座宅院裡慢慢地變老,陪著他看盡那一池芳荷。等到他們兒孫成群的時候,他還是會將她攬在懷裡,拍著她有了皺紋的臉頰同她輕聲說著話。她甚至想過,自己一定不能走在墨臨淵前面,不然誰來陪著他呢?即便是在夢中見到冷玉的時候,她也是同冷玉說:“我不能去找你,我要留下來陪著他。”

這一場戰爭帶走了太多,帶走了冷玉的時候,秦箏慶幸自己身邊還有墨臨淵。可是今日,當墨臨淵同另一個女人共剪燭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只有阿白。

也許她一開始就不該出征的,還記得在出徵前同他的爭吵,他說,你若是上了戰場,就再也別回來。於是,那個她曾經的家,成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那個曾經許諾會給她一個家,給她家人的男子,也變成她再也無法觸碰的人。

忽然覺得有些冷,她懷念墨臨淵溫暖的懷抱,試著用雙臂圈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東邊的黑暗漸漸沉了下去,秦箏又一次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站在這裡。閉上眼睛,心中回憶著初來此地那一日墨臨淵的呼吸,模仿著他胸腔的一起一伏,想著那時他迎著陽光微閉了眼睛淺笑的樣子,想著他以臂作枕拉著她平躺的樣子,感受著那介於平靜與寧靜之間的情緒。那時的他任由自己將眼淚鼻涕蹭滿他衣裳前襟也不埋怨,只好聲安慰著。而今日,她決堤般的淚水,又有誰來拭去?

朝陽終於掛上了天邊,秦箏描繪著陽光透過眼皮留下的橘紅色,卻沒有勇氣張開眼睛來迎接新的一天。

為什麼偏偏是樂泠然,為什麼偏偏,傷她最深的那個人,正是給了她希望的人?

你娶,我就嫁。

這簡單的話語仍在耳畔聲聲迴盪,可是今日他娶了妻,她卻再也沒有了那個想嫁的人……

第十一章

寬闊的街道上,一匹飛奔的駿馬堪堪停在王府大門前,馬上一人連滾帶爬地翻下來,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

彼時,墨臨淵正在廳內同葉昭青說著什麼,見葉曙突然衝進來,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你個死小子,怎麼突然回來了?”葉昭青雖是說著埋怨的話,心裡還是高興見到兒子的,上前扳著他的肩頭,用力地握了握。

葉曙看看父親,又看看墨臨淵,再瞅瞅周圍的擺設似乎都沒什麼不同,心中不由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剛想問秦箏去哪兒了,眼角卻突然瞥到一抹紅色。順著望過去,正是樂泠然,穿著新婦的紅衣,端了一碗藥汁正要上前。

“你……”葉曙看著樂泠然半天說不出話,又緩緩地轉過來,直直地盯著墨臨淵,不願相信地緩緩搖頭:“你……你真的……娶了她。”

自他得知墨臨淵要成親的訊息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心裡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件事,不能讓秦箏知。只是沒想到……

原來,一切都晚了。

葉曙像是再也站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眼看就要蹲坐在地上,被葉昭青一把扯著膀子提了起來。

“臭小子怎的如此無禮!”

無禮?他看看父親蹙緊的眉頭中間那深深的紋路,再看看一旁被他盯得進退不得的樂泠然,最後將目光落在一直沒有開口的墨臨淵身上。他怎麼就可以這般平靜,怎麼就可以這般無動於衷?葉曙一把推開父親,上前兩步立在墨臨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