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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時,她卻沒有心思過多地去揣測天蒼的意圖,匆匆將事情同邵錦華交代了便回大帳卸甲更衣。
“你去哪?”常遠拉住秦箏的手腕,見她吃痛地皺眉又趕忙放輕了力道,卻仍沒有鬆手。
秦箏轉身,一字一句道:“我要回京。”
一連幾日都沒有墨臨淵的訊息,秦箏心裡本就空落落的心此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了起來。她總覺得事情並非墨臨淵病重那麼簡單,但是哪裡有蹊蹺卻是想不分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過了,不管怎樣都要回京去弄個明白,也好過這般七上八下的滋味。
“不行,此時不妥。”
“有何不妥?天蒼已經停戰,剩下的事務難道沒我便不成了?”秦箏狐疑地望著常遠,試探道:“還是京中不妥?你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常遠下意識地否認,隨後又自圓道:“你不覺得天蒼近日的退兵和今日的停戰太過古怪?其中必然有詐。”
“那又怎樣,便是真的有詐,待我日後再殺將回來也一樣。”狠狠地抽出手,秦箏扭頭道:“常大哥,你若願意幫我將剩下的事情打理妥當,我謝謝你。你若不願意也罷,但今日我是定要走的。”
常遠見她這般決絕,自知多說無益,卻又擔心秦箏此次回京會壞了墨臨淵的計劃,心下猶豫不決,再抬眼時只見秦箏已牽了馬跨上去,奔出了大營。
身子低伏在馬背上,於顛簸中躲避著路旁低垂的樹枝。心口突突跳的厲害,秦箏卻並不認為這是近鄉情怯,反而自心內生出一股恐懼。終於要回去了,但是她總覺得在京城等著自己的,並不是自己所希望見到的。只是無論如何,她總要替自己求一個答案。
馬不停蹄地跑了一日,秦箏敏銳地發覺這夜色中的樹林有些異樣。她心中一凜,夾緊了馬腹,催促著馬兒再快些。此時此刻她孤身一人在林中穿梭,無異於將自己暴露在外,如若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此時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正這麼想著,她感覺到了背後風向的細微變化,來不及回頭查探只能將身子向下一縮,利刃入/肉的聲音伴著疼痛自左肩頭傳來,一股溫熱順著手臂和肩胛向下蔓延,空氣中瀰漫起一股血腥味。
秦箏微微頭瞥了一眼傷口,像是金蒙特制的弩箭,箭簇隱隱露在外面極短的一截,前面卻並未穿透。這一箭上所灌注的力道極大,分寸卻是拿捏的極為準確,當是出自高人之手。只是她也僅僅回頭看了一眼而已,胯/下的馬兒奔跑未停,秦箏知道自己此刻只能拼了全力地逃,假如停下來便再也不會有機會離開這裡。將韁繩在手腕上挽了幾道,她在經過一棵歪脖樹的時候藉著躲避的動作將身子一翻沉到馬匹側面,僅用一手一腳將自己固定住,使自己的身形被馬兒健碩的身軀所遮擋,避過接下來可能受到的攻擊。
她肩頭很痛,連帶著半邊身子都發麻,加上以如此姿勢騎馬對她的體力消耗極大,沒有多久秦箏便覺得頭暈眼花。只是她強迫自己保持警惕,隨時準備迎接下一波襲擊。
然而對方卻突然沒了動作,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若不是自己肩頭還在滲著血,甚至秦箏也會懷疑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她想不明白,金蒙的人怎麼會知道她的行跡?又怎麼會事先在這裡佈下埋伏?而且金蒙的弩箭當是連發,為何在射出第一箭之後便再無後續?
秦箏一時間想不通這些疑點,正如她不知道自己身後的樹林中,一雙晶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手中的弩上還有兩支未發的箭。
危機似乎隨著明月西沉漸漸褪去,秦箏稍稍鬆了口氣,卻仍然不敢大意,一直維持著吊掛在馬側的動作,直到在嗒嗒的蹄聲中承接了自天邊溢位的第一道曙光。
京城,似乎不遠了。
第十章
遠遠的,秦箏便瞧見了沐浴著夕陽光輝的雋王府,厚重的高牆捍衛著內裡的寧靜,唯有門口早早掛上的紅燈籠像是一雙俏皮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狡黠。
翻身下馬,全身關節的痠痛和失血的眩暈無法掩蓋她心中的狂喜和激動,胸口傳來心臟突突的搏動正催促著她快快上前推開那緊閉的門扇。也許門後迎接她的,正是那輕描淡寫卻包含寵溺的笑容。
抬手握上那紫銅的門環,秦箏瞧著自己滿是血汙的手,遲遲地扣不下去。
自己這般狂奔幾天,想必渾身上下已是髒汙不堪,衣襬早已被刮扯出一條條口子,沒精打采地掛著,肩頭的傷口已經同衣裳黏在一起,糾成紅黑難辨的一團。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