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餘的大沙漠上,任何人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鑽入駝陣,不引發一聲告警。
可是,營地裡面怎麼會突然失去了人聲,失去了人氣?
帳篷撩開了,答案揭曉。首領認得進來的人。這是他一個遠房侄子,在駝隊裡打打下手。這個素日伶俐的侄兒衝滿帳篷的槍口,咧開一個呆滯的、毫無生氣的笑容。
劫持,他背後有人劫持。不止首領想到了這點,滿帳篷都是拉動槍栓的聲音,其中一個人還高喊:“臥倒!”
帳篷口,來人爽快的臥倒在地。首領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這侄兒還伶俐。”
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帳篷裡的小頭目們齊齊扣動了扳機,衝著他身後狂掃。槍聲響成了一片,槍膛裡丟擲的滾熱彈殼,不一會兒,鋪滿了地面。
無數個打空子彈的長槍,發出空洞的格格聲。這是槍機空敲發出的聲響。許多人忘記了裝新彈夾,他們大都繼續保持著掃射的姿勢,面面相覷。怎麼回事?他身後空空蕩蕩。
“怎麼回事?人呢?”這句話終於被喊出來,一個小頭目驚魂地大聲喊著。
他的意思不是在問首領侄兒背後的劫持人,他是在問:這麼劇烈的槍聲響過,怎麼連個過來詢問的人都沒有——“人都死哪去了。”
“在這兒?”從地底下傳出來一個聲音,接著,一隻手臂從沙中冒了出來,這隻手臂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敲門的動作,似乎在徵求主人的許可。
緊接著,沙土飛揚,一條人影從沙中竄出。
飛沙眯眼,飛揚的沙塵中,那些人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正在緊張地裝新彈夾。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一群普通人讓一名吸血鬼靠近身邊,只剩下單方面的宰割了……
舒暢悠閒地在帳篷中踱著步,翻檢著這些人的各種物品。他一邊擰開通話器,呼喊格倫趕來支援,一邊不緊不慢的開啟首領的箱子,從裡面拿出幾件嶄新的長袍,漂亮的絲質內衣,換下自己身上那套汙穢的衣服。
格倫趕來還有一段時間。舒暢更衣完畢,他提著馬燈,晃晃悠悠的走出帳篷,目的明確的走向營地幾個特製的大箱子。他雖然腳步堅定,但這樣一盞孤燈,漂浮在死寂的、毫無人氣的營地裡,卻像鬼火一樣,妖氣森森。
“手錶……,箱包……,雪茄煙……,葡萄酒,我就知道,必定是這些徵收高稅的奢侈品,否則,他們長途跋涉無利可圖。”
等格倫趕到營地時,營地裡已是另一番景象。數十盞馬燈在地上擺成一個奇怪的符號,舒暢盤坐在燈火中央,身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他滿臉全是滿足的表情,像是人生大事了結而流露出的得意與暢美。
“這是什麼?”格倫沒理營地裡的狀況,到處倒臥的屍體說明了一切,他指了指舒暢,想知道他如此怪異的原因。
“這……”,舒暢用手指劃了劃腳前這片燈火:“北斗天罡大陣——七七四十九盞燈,斗轉星移……怎麼樣?我完全模仿電影上的設計,很有氣勢吧?”
格倫一指舒暢腳下的盒子:“我是問這東西。”
“表,手錶,世界名錶,排名在世界前三十位的名錶各個都有,你挑!”
據說,人一生消費的手錶數量,世界平均水平在2。7塊左右。而阿拉伯人酷愛擺弄名貴手錶,他們一生人均消費11塊手錶,而且個個都是名錶。
美軍在進行阿富汗戰爭時,他們深入到極為荒僻的山區,卻發現一個令人咂舌的現象,那些極窮困、極寒酸的牧羊老頭,手腕上帶的都是幾世紀的古董名錶。
這場戰爭使許多美國士兵發了大財,他們在山區裡收購的溫徹斯特古董槍、古董打火機為他們的腰包添了厚厚的一筆,但惟獨手錶,令美軍士兵收購起來很難。
那些阿富汗老農民很在行,他們肯與指標式機械錶交換,那些電子玩意,他們不屑一顧。僅偶爾流出的幾隻古董表極大的轟動了收藏界,也讓大拍賣行美美賺了一筆。
阿拉伯人自有一套對手錶的定義,他們只鍾愛那些品質卓越名錶。這支駝隊顯然走慣了商路,他們攜帶了品種繁多、款式各異的名錶,裝滿了兩隻大箱子。其餘的貨品則是名牌旅行箱包,各類名酒和最高階的高夫雪茄、羅宋雪茄及古巴雪茄。
格倫顯然對這些手錶沒有興趣,他比較中意手腕上的動功能電子錶,這隻電子錶是軍用型別,它攜帶有微型通話器、GPS和簡單的計算功能,類似手機、步兵通話器、全球定位器的混合體。所以,舒暢的慷慨並沒得到響應。
“你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