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姆盤算了一會,見到舒暢還沒有回答,他抬起頭來,用迷惑不解的目光詢問:“我剛才真替你擔心,你直接給他們指出背叛之路,難道你不擔心他們背叛?他們也許願意放棄眼前的這一切,去過一種普通人生活——這不正是你我所期待的嗎?”
舒暢已經檢查完四面牆壁,這時馬薩諸斯仍送客未歸,他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帶著回憶的神情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是我們的古老傳說,它叫《白蛇傳》……”
舒暢慢悠悠的給圖拉姆講述著《白蛇傳》的故事,他最後總結說:“一條蛇,或者說一個妖魔,她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得到了什麼?
她所有的苦難,全是因為她選擇了做普通人而帶來的……過去,這個故事讓生活在人世間的我不可理解:一條蛇,一個妖魔,為什麼要選擇一條最難的路來生活?那種生活雖說是有點寂寞,可到底也比人世間的苦難好的多。為什麼不能和以前一樣漂游於天地之間,上天入地,自由自在?
圖拉姆,你能明白這個故事麼,現在你我身為‘妖魔’,我們期待那種普通人的世俗生活,然而,世俗生活究竟有什麼魅力值得我們留戀、追尋?我們所期待的,是我們的真實心意嗎?”
圖拉姆痴了,他在沉默中不停的咀嚼這個故事,良久才說:“你這人真怪,我從這裡面聽出偉大的愛情,你卻從裡面只看到種族與等級的隔閡。
不過想一想,這故事有點意思——妖魔的生活,雖然有點寂寞、有點孤獨,基本上要離群索居,但這種生活至少還逍遙!……我現在開一家小超市,但掙的錢卻讓我心寒——做一個吸血鬼,花費很高的。
現在讓我回想一下,再去過那種為了生活而奔波的世俗社會,天吶,我寧願死。”
“他們也寧願死”,舒暢靜靜地說:“瞧那群人,他們不是一個組織派來的,但因為有相同的目的,便自發的聚集起來,形成這麼一個古怪的、故作詭異的聚會。
瞧瞧他們,經過數代的傳承,他們當中已經沒有人具備祖先的本領,現在,即使讓他們去完成任務,那也是徒勞。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數代之前已經遺忘了自己的使命,他們的精力已不在履行承諾上,他們當中,大多數已接近普通人,祖先留下的阿魯卡多血脈已被稀釋的找不見了。
然而,他們終究是自命妖魔的人,讓他們拋棄這個妖魔身份,重新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你看到了嗎?馬薩諸斯就是榜樣,他好的不學,學人隱居,結果一回到大城市,他立馬融入到舊日夥伴當中,繼續花天酒地,現在你讓他重新隱居,他願意嗎?
妖魔畢竟是妖魔,品嚐過妖魔味道的人,他已經不適應世俗生活,讓他重新回到世俗社會,他只會得到出賣。所謂對世俗的暢想,那不過是又一個白蛇傳啊。
那夥人都是聰明人,他們不是白蛇,讓他們學著放棄現在的身份,不,他們沒有欣喜,只有恐懼,那是一種被打翻在地,壓在雷峰塔下的恐懼。
所以,我剛才那些話不是給他們指出背叛的路,而是一種警告,告訴他們不反抗,唯有被出賣。”
圖拉姆愣了半天,突然又說:“這是一個愛情故事,當你想起這個故事的時候,不會是觸景生情吧。我很懷疑這點……你屋子裡現在就有一位普通人。你給我講的故事,如果把性別變換一下,一位男性妖魔愛上一位普通世俗女人,那又會怎樣?……
你在恐懼什麼,我記得中國是個夫權社會,唯有女人是純屬品,你擔心遭到出賣你,背叛嗎?你在躲避什麼,是擔心她知道你妖魔的身份,而後會因為恐懼而出賣嗎?你給我講的故事是不是這個意思?”
第152章今晚,將是一場盛宴
紐約港碼頭外,一長串黑色的轎車排成一排停在路邊,一群黑社會模樣的人面容嚴肅的在車周圍踱著步,做出一副警戒模樣。他們那股凝重的氣氛,曾招來數量警車停在路邊,幾名警察坐在車裡,擺出一副監控姿態,可不久,一通電話將這些警察召回。
警察走的時候碼頭區變成了這群人的天下,不過這群人卻不怎麼招搖,他們只是圍在車周圍,彷彿在等待約會。
這列車隊的車有大有小,領頭的是幾輛道奇廂車,車尾處還有幾輛大冷藏車,車門關的嚴嚴實實。但這列車隊所有的車窗都無一例外的是濃厚的黑色,站在馬路邊完全看不清車裡的景象。
車前車尾各有兩樣防彈的馬丁斯頓。馬路邊還停著數輛龐大的哈雷摩托,摩托車手全是黑社會打扮,壯碩的身體上還捆著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