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接尾撞上,衝在最前面的騎兵們起碼又跑出了三十多步才穩住戰馬,回首再看,遍地哀鴻,慘不忍睹,三百多個墜馬的俘虜幾乎被馬蹄踏死了一半多。很多屍身腹裂腸出,胸骨塌陷,被馬蹄踩得都看不出人形了。
陶倫斯在親衛隊的簇擁下從後面趕到現場,看著這哀聲滿地的場面,一下子驚呆了,臉色連變幾變。
領頭的千夫長跪在地上,流著淚請罪道:“師團長大人,您砍了我吧,屬下願領一切軍法。”
“起來吧,軍團部的同僚都是為國捐軀的,應為悲劇負責的是那夥該死的叛軍,你何罪之有?快快起來繼續追擊叛軍,為死去的同僚報仇吧!”
事已至此,陶倫斯還能再說什麼呢?只有安慰勸勉一番,組織手下接著追擊。
受到打擊的騎隊被換到了後面,騎兵們小心地繞過慘案的現場繼續追擊。新一輪的追擊再沒有了早前的銳氣,中下級軍官們的心裡無不投下了陰影,叛軍手裡還有六七百名俘虜呢!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次“馬踏同僚”?百夫長們都不約而同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越接近叛軍越感到恐慌。無論十一師團走得多慢,誰也不敢過分逼近,只是遠遠的在後面如送行一般跟著。
“還有這事?這麼說他們因為怕再傷了同僚不敢上來了?”
聽了斥候的報告,斐迪南與索普齊齊瞪圓眼睛看向張鳳翼。
“鳳翼,這是你早就想好的計策吧?”
妮可看怪物一樣地審視著張鳳翼,道:“先借刀殺人,再利用敵人誤傷同僚的內疚與自責心挫折敵軍的戰意。啊!這樣的計策你也想得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張鳳翼板著臉轉頭道:“小妹妹,這幾百個俘虜的死跟我們毫無關係,我們只是將他們推下馬而已,是後面的那夥人太蠢了,才會釀成這樣的悲劇,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是嗎?原來你是無意的。”妮可鄙夷地撇嘴,看著他不依不饒地道:“那還有七百多名俘虜呢,後面的騎兵再追上來的話還扔不扔了?”
張鳳翼沒回答她,面無表情地反問道:“大小姐,你不會是希望我們被追上吧?”
妮可神情一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張鳳翼不再理她,目視前方專心策馬。
滾滾升騰的濃煙直衝天際,濃黑的煙柱越來越粗大,輜重營粗大的營欄已然在望,遠遠地可以看到營外幾千名九師團的官兵佈置成稀疏防線,在弓弩射程之外鼓譟。
張鳳翼他們還離得老遠,營內望樓上的哨兵就發現了,輜重營內爆發出一陣陣士氣高昂的歡呼聲,官兵們爬上高聳的糧跺,揮動著手中武器向前來會合的戰友們致意。外面圍營的九師團士兵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停止了辱罵與吶喊,愣愣地看著營內突然興奮起來的叛軍,氣勢一下子減了許多。
片刻,背後馬隊隆隆的馬蹄聲讓他們明白了叛軍來了外援,接著眼前的營門被轟然推開,如潮的騎兵從營內湧出,長矛如林,點點槍刺對映著寒光。
馬上要被前後夾擊了,負責指揮的威爾萬夫長一聲發喊,引馬向側翼逃離,他手下的官兵都是步兵,哪有和騎兵對抗的膽氣,一聽長官喊撤退,呼啦一聲四下逃散。勃雷與龐克也無意殺傷,帶著騎隊趕羊般巡了一圈,把營門清理乾淨,向張鳳翼等人迎去。
幾位老友跳下馬擁抱在一起,互相捶打著問候了一圈,長長的馬隊湧入營門,負責守營的宮策也迎了出來,大夥見面又是一番寒暄,大營內外到處都是歡呼的聲音。
直到輜重營的大門重新關上,威爾萬夫長才敢重新回到營外召集殘兵列隊。
不一會兒,陶倫斯率領的騎兵到達了,看到那粗大的營欄與營欄後端著弓弩嚴陣以待的弓弩兵,陶倫斯沒有妄動,他明智地選擇了列陣相持,幾千名騎兵在營地前列隊,人頭攢動,戰馬嘶鳴,黑壓壓的看上去很有壓迫感。
“看來是打算穩紮穩打了!”張鳳翼站在望樓上俯視著下面,抿嘴笑道。
“巴不得他們穩紮穩打呢!”宮策負手背後,俯望著敵陣,傲然笑道:“我們營中的糧草堆積如山,無論耗多久咱們都能奉陪到底。”
索普道:“他們是在等其他三個師團到達呢,到那時,這座營盤外就會有八九萬人了。”
龐克有些擔憂地道:“我們只有三千多人,不知道能支援幾天?”
張鳳翼回頭目光湛然地看著龐克,繃起唇角自信地笑道:“老兄,你這話說錯了,不是我們能堅持幾天,而是他們能堅持幾天?糧食都在我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