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叫你們來不是為了聽你們吵架的,豐饒行省是帝國重要的稅賦大省,掌握了那裡將對王子殿下的大計極有助益,你們都是王子殿下的肱股之臣,現在正是殿下需要你們出力的時候,你們都好好想想,看能不能盡到我們應盡的力量。”
兩個人都低著頭悶聲不語,托斯卡納直直地看著兩人,臉色越來越壞。
最後奧蘭多終於忍不住了,囁嚅地小聲道:“殿下,撤軍的命令是軍團長會議透過的,連中下級軍官們都知道了,現在再改主意恐怕——”
托斯卡納把手一揮打斷道:“你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只要有合適的出擊計劃,這裡的事情還不是咱們三個說了算。扳著指頭數數,伊諾是個隨風倒的老油條,克利夫蘭是個新晉級的小毛頭,西蒙是對咱們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整個袤遠有誰敢跟參軍司的決定唱反調?”
兩人此時都明白了托斯卡納這是鐵了心地決定要出擊騰赫烈軍了。
費德洛夫暗歎一聲道:“殿下,還是把地圖攤開來,咱們研究研究騰赫烈軍的動向再說吧!”
這個提議正合托斯卡納的心意,托斯卡納臉色鬆弛下來,拿出地圖在几案上攤開來,奧蘭多舉過燭臺照著,三個腦袋湊近了看地圖上細小的標識……
費德洛夫指著地圖道:“殿下,從這些天的斥候探報來看,騰赫烈軍明顯是想從闊連海子北面、火裡兀麻沙漠南緣,向我軍側後迂迴。如果親王殿下決定再次對騰赫烈軍發動攻勢,那北面的這股敵軍就是當前最好的目標了。”
托斯卡納眯著眼睛盯著地圖上費德洛夫手指的地方,半晌才問道:“軍團長大人,我們有四個軍團近三十萬大軍,對付這支騰赫烈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費德洛夫沉吟道:“殿下,您也知道,這股敵軍很警覺,搜殺了我們十多支斥候小隊。目前對於這股敵軍我們掌握的情報極少,根本拿不準敵軍的虛實。不過要截斷我軍四個軍團龐大軍力的後路,沒有超過十萬的人馬是難以起到作用的。”
奧蘭多插話道:“殿下,我軍斥候騎兵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敵軍,可發現了敵軍遺留的宿營地。從營地的規模、造飯的火堆數量以及牲畜留下的糞便來看,敵軍數目極其龐大,至少也在二十萬人馬以上,卑職以為極有可能就是蠻酋勒卡雷的奧古茲部主力騎兵。”
托斯卡納望著案子上的地圖,覺得身子無端地發熱起來,他擰了擰領口,讓脖子放鬆一些,抬頭注視兩人,“你們的意思是說,這極可能是場決定命運的會戰。你們看我們把四個軍團一齊推上去賭一賭,贏面能佔幾成?”
費德洛夫默然片刻,面無表情地道:“殿下,對比部隊數量當然是我們佔優,不過如果有選擇的話,在下以為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為什麼?軍團長閣下!為什麼你會認為三十萬進攻二十萬是冒險呢?”托斯卡納突然爆發了,揮舞著手臂尖聲逼問道:“難道我們漢拓威軍的勇士就比不過騰赫烈軍嗎?還是你對我們的部隊根本就沒有信心?”
奧蘭多連忙向費德洛夫使眼色,打圓場道:“殿下,您消消氣,咱們這不是正在商量的嗎?”
費德洛夫暗吸一口氣壓住怒意,俯身一禮,語氣盡量謙恭地道:“殿下請息怒,屬下不是有怯戰之心,屬下是擔心情況有變數,您也知道袤遠的騰赫烈軍兵力並不止二十萬,還有大約十萬的敵軍不知道藏在哪裡,如果蠻酋勒卡雷連奧古茲部的主力都派出了,那隱藏的部落隨從軍絕無不用之理,我猜想敵軍極有可能還有一支分進合擊的偏師存在,只是咱們的斥候沒找到罷了。殿下如果決定全軍出擊,這些變數不能不詳加考慮。”
奧蘭多也插話道:“親王殿下,軍團長大人說的不無道理。雖然殿下您希望能馬上助王子一臂之力,可王子殿下要的是捷報,如果前方傳回了敗績,不是反而給王子殿下臉上抹黑了嗎?”
托斯卡納鐵青著臉死死地盯著費德洛夫,好一會臉色才鬆弛下來,他長出一口氣道:“老友,這些旁枝末節咱們可以隨便商量,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在所有人的眼中,你、我還有奧蘭多,我們的身上早已蓋上了印戳——安德烈王子的印戳!無論你走到哪裡,在做什麼,我們都是安德烈王子的人。我們的命運是和二王子殿下綁在一起的。我們的仕途官位、我們的家族延承都和安德烈王子的興亡息息相關。如果將來安德烈王子無緣繼承王位,那你我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將灰飛煙滅!因此,對於你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為安德烈王子盡忠更重要的了,老友,你明白嗎?”
費德洛夫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