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時被師兄救下的,我外公聽到徒弟們的稟告後是這樣說你的,‘都別攔他,讓他去死,我倒要親眼看看一個沒出息的人是怎麼死的。’你聽到此話後,羞愧難當,雖沒有再次自殺,卻從此一蹶不振,終日反鎖屋內,不跟師兄弟們往來,我說得可有錯?可嘆我那外公,屢次在師叔伯面前贊你是我門中不世出的奇才,將來必能光大師門,隱隱已將你視為他的衣缽傳人。斥責你也不過是指望你能知恥而後勇,發奮磨礪自己,誰知你竟揹負師恩,改投別派。”
面對如此痛切的斥責,張鳳翼沉默良久,方啞著嗓子道:“師妹你說得不錯,師兄是個沒出息的人,辜負了師父的殷切期望,可師兄沒有背叛師門,這個師父會理解我的。”
蘇婷橫劍道:“我從父母那裡來到外公跟前的時間已晚,沒多久你就投了吳殳門下,自你不辭而別之後,我外公諸事不理,終日傷心頹唐,把掌門之位讓與了同門師叔,從此不再教授弟子。看到此情此景,我就發誓要與你一戰,不為別的,就為讓你明白斌道武學絕非什麼夜叉刀法可比。我外公輸了吳殳一招不過是因為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並不是斌道技法有絲毫遜於吳殳之處。”
張鳳翼道:“師妹說得不錯,斌道絕學博大精深,只是師兄還沒有得窺堂奧罷了。我父母雙親皆已不在,所剩者只有恩師,只待我諸事有個了斷,一定會返回師門,侍奉在他老人家身邊的。”
“呸!說得倒好聽,我外公可不敢勞你侍候,你如有一絲孝心,也不會去投吳殳門下。今日咱們廢話少說,手底下見個真章,我如敗了,任殺任剮;你如敗了,需當著眾人立誓再不使斌道武功,否則我就替師門清理門戶。”蘇婷說著,舉劍揚聲向在場眾人道:“大家聽著,我與這人比武,無論死傷都是自願,與這人沒有任何干系,大家為我做個見證,如我有什麼意外,大家任他自去,不可為難他。”
張鳳翼嘆道:“師妹,為兄所言皆發自肺腑,為什麼師妹竟不能原諒為兄呢?咱們同門兄妹還要兵戎相見嗎?”
蘇婷也不答話,只是手中晃動著長劍,鄙夷不屑地看著他。
張鳳翼因為不被理解感到有些傷心,說道:“那好吧,既是師妹執意要比,我就用空手陪師妹切磋切磋。”
蘇婷聞言撇嘴道:“空手對我,好大的口氣。刀劍無眼,你可不要後悔呀!”
一說起武功,張鳳翼恢復了從容,淡淡笑道:“師妹一定是聽說我畏於練功而自裁的事兒才瞧不起你這師兄的吧?你如知道師父給我規定了什麼樣的功課後,你也會輕生的。師兄我再不成材,自從四歲拜入師門,朝夕隨侍在師父身邊,好歹也被恩師耳提面命了十年,爭天下第一不一定行,指點指點自家小師妹還是夠格的。”
旁觀的大夥兒無論屬於哪邊的都很興奮,知道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蘇婷是白鷗師團第一武功高手,張鳳翼不用說也是硬茬兒,這場比試一定會很好看,大家竊竊私語著,主動讓出場地,周圍高舉著燈籠火把,將場地照的明如白晝。
蘇婷看他對自己如此託大,氣得漲紅了俏臉,她再不答話,挺劍分心便刺,張鳳翼身法如魚,柔若無骨,滑膩至極,長劍貼脅而過。蘇婷變削為抹,張鳳翼已後掠脫出劍鋒範圍。蘇婷嬌叱一聲,步步進逼,長劍吞吐如蛇,眨眼間連刺十多劍。
張鳳翼卻不再後退,身子如怪魚翻浪,在閃爍的劍光中翻騰,總是遊刃有餘地在極險處堪堪避過劍鋒,蘇婷見他敢如此以身犯險,分明是小覷自己的武功,暗暗催動真氣,長劍寒芒暴長,空中傳出嗤嗤劍氣破空之聲。
張鳳翼沒有輕攖其鋒,身形略退,隨即彈起,在她長劍刺出收回之際,一式“俊鶻舒翎”凌空閃入,探手撮指成刀,疾插蘇婷面門,攻擊未至,蘇婷就感到罡風颳面如刀,如有形質,知道他功力極高,趕忙揮劍用力外撩。
哪知插掌卻是虛招,張鳳翼靈活地中途變手,插掌變為蛇形刁手,回掛蘇婷持劍右腕,震力傳來,蘇婷長劍堪堪要脫手時,張鳳翼卻縱身回退,負手站在丈外,面上淡淡而笑。
這一擊變化極快,旁觀諸人只見張鳳翼一閃即退,還以為他是被蘇婷用長劍逼退的,都為蘇婷的劍法叫好,只有蘇婷自己明白,自己功力與張鳳翼相差不可以道里計,這人絕對是師門中除外公之外的第一高手,他剛才完全有空手奪劍的能力,沒有如此只是給自己留面子罷了。要說自己此時已經應該認輸了,可剛才執意要戰的是自己,大話已出,怎能虎頭蛇尾,羞刀難入鞘呀,只有硬著頭皮,死戰到底。
兩人重新陷入相峙,這回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