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翼轉過頭來,淡淡地問龐克,“勃雷隊長與費迪南德隊長哪去了?”
空氣驟冷,一種無形的威壓籠罩著諸人,龐克偷眼看了一下張鳳翼,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龐克知道其實張鳳翼已動了真怒。
龐克小心翼翼地說:“他們已經知道錯了,正在你的大帳等著向你請罪呢!”
張鳳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加快了回營的步伐,一行人來到了中軍帳,老遠就聽見帳內傳來爭吵聲。
“好你個費迪南德,我早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沒想到你竟使出這等臨陣變卦的陰招來。”帳內勃雷正指著費迪南德鼻子責問。
“老弟,你這麼說可就錯了,我只是想讓你的步兵演習得更精彩些,多出點風頭。沒想到你們竟像一堆一碰即散的豆腐渣,平日裡練起來光鮮好看,這次還沒見真陣仗呢,就露出餡兒,搞得我也大出意料之外啊!”費迪南德聳肩無奈地道。
“好好,你還花言巧語,等會兒咱們見了鳳翼再與你分說。”勃雷氣的手指頭亂顫。
“是啊,把兵帶得這麼個熊樣,除了抱著長官的大腿告狀外,還有什麼招數可使呢?”費迪南德的聲音不緊不慢、好整以暇。
“鏘!”帳內響起腰刀出鞘之聲。
“費迪南德,我以帝國騎士的名義向你挑戰,帶種的,就拔出刀來!”
聽到裡面就要打起來了,張鳳翼聞言挑簾欲進,宮策一把拉住了他,做了一個“別急,聽聽再看”的手勢。
“噢──我倒忘了,還有逞匹夫之勇這最後一招呢,不過我是騎兵大隊的隊長啊,可不是個只會拚命沒有腦子的莽漢,我拚死了不要緊,我手下的弟兄們怎麼辦?所以要拚刀子你還是找別人吧!我是不會去逞血氣之勇的。”
帳外的張鳳翼與宮策相視而笑。
勃雷冷笑道:“嘿嘿,說得好聽,是怕了吧!”
費迪南德嗤笑道:“真好笑,我會怕一個手下敗將嗎?”
勃雷辯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贏了,其實最後還不是我重新結成方圓陣,把你的騎兵趕走了。”
“哈哈哈……”費迪南德仰天大笑,“明明是宮策先生暗中相助,有些人倒真有勇氣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以後千萬別動不動就把帝國騎士這四個字掛在嘴邊,會讓整個帝國都替你害臊的。”
“你!你……”勃雷氣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想必已是額上青筋亂迸了。
可能是看到勃雷太窘急了,費迪南德改變了口吻,轉而語重心長地對勃雷道:“老弟,我的騎兵才一百二十多人吶,我是以一擊十將你擊潰的,你敗在我手上還有發脾氣的機會,如果真的遇上騰赫烈騎兵呢?如果此時你的千餘弟兄都已戰死沙場,只剩下你隻身來見鳳翼老弟,你還會不會這樣意氣十足呢?兄弟,你別光怨我使你下不了臺,我是想點醒點醒你啊!”
帳裡帳外一片靜默,勃雷良久沒說話,看來這番話真正觸動到他的內心深處。
半晌,還是費迪南德道:“兄弟,我也不多說了,總之你好好想想,有本事你的步兵一對一也能戰勝我的騎兵,那時再來趾高氣揚吧!”帳內傳出腳步聲,好像費迪南德要離開了。
“站住!”勃雷啞著嗓子喊道:“你記住,我一定會勝過你的!”
“別光用嘴說,我會隨時候教的!”
帳簾掀起,走出面帶微笑的費迪南德,費迪南德猛一看到帳外站了十多個人,不禁一怔,剛要開口說話,張鳳翼食指在唇前一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他輕手輕腳地離開大帳。
走遠一段以後,兩人方停下來,張鳳翼握住費迪南德的手道:“咱們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反思一下。這次演習真令我失望,我本來也氣的有些按捺不住了,要回來衝你們兩個好好發洩發洩,可你剛才說的太好了,把我想對勃雷說的話都說了,常言道‘請將不如激將’,經你這麼一激,勃雷以後一定會有所改變的,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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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張鳳翼精心修飾了一番,匆匆地單騎縱馬來到了師團部營區,斡烈等三人正在營房內等他,聽到他在門外高喊報到,轉頭一看都眼睛一亮。張鳳翼一身嶄新挺拔的軍服,腰間懸著珵亮的佩刀,黑色的盔纓高聳,肩領袖上的金屬配飾閃閃發亮,連馬靴也擦得纖塵不染,油光烏亮。他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外,一股玉樹臨風的英氣撲面而來,使人一見之下精神一振。
“好傢伙,小夥子你這是要去參加軍事會議,還是要去相親吶!”阿瑟打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