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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婷隱約看到兩條白白的長腿,緊繃的神經再也撐不住了,“啊”的一聲,兩手捂著眼睛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蘇婷耳邊聽到圍觀的官兵們齊聲大笑,有的人笑得東搖西倒,有的人笑得酒水亂噴,人群裡助威口哨聲四起。半晌,笑聲不但沒停,反而越來越兇,蘇婷緩緩放開兩手,側頭看向眾人,只見所有的官兵都眼帶笑意地看著她,蘇婷感到氣氛有些不對,她小心翼翼地轉回身再看張鳳翼。只見張鳳翼正晾著兩條光光的長腿,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看著她。原來剛才自己躲得太急了,竟沒看清楚張鳳翼並未真的全脫,身上還留有半截底褲。這個失誤使蘇婷暴露了自己的心虛,一下使她變成了大家的笑柄。
張鳳翼看著蘇婷窘得通紅的臉頰,好整以暇地笑道:“師妹,你這是幹什麼嘛,明知道受不了還要硬撐,讓師兄我都替你難為情。”
梅亞迪絲在座位裡忍著笑道:“婷婷,你就別鬧了,既然鳳翼不願比武,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嘛!”
蘇婷肺都氣炸了,再也看不得張鳳翼的壞笑,嬌喝一聲拔出寶劍道:“不行,他不是說傷口破裂了嗎?今天非要讓他傷口真的破裂不可。”說罷迎頭一劍向張鳳翼砍去。
張鳳翼大叫救命,轉身拎著褲子就跑,官兵們紛紛鼓掌起鬨吹口哨,喊什麼的都有,局面鬧得不可收拾。
張鳳翼在官兵們中間來回亂躥,路過之處官兵們紛紛叫好讓路。蘇婷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緊咬銀牙揮舞著寶劍在張鳳翼後面緊追不捨,連一向不芶言笑的阿瑟都笑得直擦眼沮。
最後,梅亞迪絲不得不命令姬雅等十幾個女兵一齊出手,死拖硬拽地按倒了掙扎暴跳的蘇婷,奪下了她的寶劍,這場令人開胃的鬧劇才最終落幕。
當晚的聯歡雖然風波屢起,最後卻以讓大家始料未及的喜劇收場,結束的時候無論是白鷗師團還是十一師團,每個人都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官兵們的友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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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燃著一小堆篝火,幽暗的火光照得人臉忽明忽暗,兩三面盾牌權且充當桌子,盾牌上散放著烤肉與幾把割肉的小刀。一牛皮袋麥酒已下的差不多了,幾個圍坐之人說話的音量開始逐漸放大。
“實不相瞞,這幾日我總是心驚肉跳,沒有一夜能睡好覺,總是一閉上眼睛,加里泰就出現在我眼前,眼睛看著我,向我招手。我心想莫不是這回的黴運還沒有到頭,他在等兄弟們聚齊了才一起上路?”
說話之人已喝的半醺,一雙眼睛充滿了紅絲。他話還未說完,其他人紛紛打斷他,“呸,閉嘴!福波斯,別淨說不吉利話。”
“加里泰要招走的是你,所以你才會夢見他,可別把我們也拉上啊!”
福波斯小紅眼一睜,站起身把手一揮打斷他們道:“你們啊,真是一群駝鳥,險境在前只會把腦袋插在下胳肢窩裡,以為視而不見禍事就沒有了。哈哈,真沒見過比你們更愚蠢的人了。”
一旁阿撒茲勒放下酒杯,瞪著眼睛沉聲道:“福波斯,你喝多了吧!別藉著酒勁撒潑。”
福波斯瞪著血紅的眼睛,把脖子一梗道:“我才沒有喝多呢!漢拓威騎兵像影子一樣陰魂不散,追在咱們後面,每天都要發動夜襲。本來咱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青黃嶺了,可現在呢,媽的,比爬的還慢!我看咱們這輩子也別想見到青黃嶺了。”
火堆旁的人都沉默下來,一個人低聲說道:“晚上為了應付劫營混戰,白天還要行軍,雖然疲憊的筋骨欲斷,卻睜著眼睛不敢睡覺,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這樣的日子真要把人給逼瘋。”
另一個人接道:“你說這夥漢拓威人也真是不知死活,每次夜襲他們的損失並不比咱們少,明明沒有實力吃掉咱們,卻還要死纏爛打的不鬆手,真不知道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難道就不怕咱們反戈一擊打回去?”
福波斯探身手指著那人道:“海爾丁,你這回算說對了,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大汗一天比一天煩躁,身邊之人稍有侍候不周立刻就遭無妄之災。傍晚大汗剛殺了兩個侍寢的女人,那些女人暗地裡恐懼得互相摟著哭泣呢!我看以大汗的脾氣,遲早忍不住要出手反擊的。”
海爾丁是個壯碩的中年漢子,他一拍盾牌道:“既然敵軍人數並不佔優,我看就應該反身殲滅這夥漢拓威軍,這樣任人欺負也太折士氣了。阿撒茲勒大人,你說呢?”
福波斯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你以為現在我軍還有士氣可言嗎?哼,我現在只盼著能到青黃嶺築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