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舉起青銅酒爵朝前扔出,正砸在阿撒茲勒的額頭,阿撒茲勒“啊”的一聲捂著額頭仰身摔倒。
“把這隻老狗押下去,再不要讓我看到他。”
幾個氣勢洶洶的親兵把失魂落魄的阿撒茲勒挾走,一切彷彿又恢復了平靜。髡屠汗重新坐在馬札上。
科斯塔從地上揀起酒爵,雙手捧至髡屠汗面前,躬身笑道:“大汗,您消消氣,您這是何苦呢!眼前幾萬大軍還要靠大汗指揮作戰呢,可千萬別為一個糊塗人氣壞了身子。”
此時,髡屠汗面色稍稍緩和,擺了擺手,親兵趕緊過來接過酒爵,洗拭乾淨了,重新斟滿麥酒捧了上來。
髡屠汗端起酒爵淺淺地呷了兩口,緩聲道:“阿撒茲勒的部屬就由你與赫爾吉平分了吧!反正現在你們的萬騎隊都不滿員。”
科斯塔大喜,忙跪下謝恩,“謝大汗栽培,屬下願為大汗肝腦塗地。”
髡屠汗面帶笑意地聽著科斯塔奉承之辭,開口問道:“好了,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你來說說吧!”
科斯塔偷眼觀察著髡屠汗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大汗明鑑,屬下剛才在下面看了赫爾吉大人施工,赫爾吉大人可算十分賣力,但是一來咱們沒有打井的經驗,分辨不出水脈在哪裡,二來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幹起活來事倍功半。坍方損失幾個士兵還是小事,關鍵是這樣東一個坑西一個坑地亂掘,短時間內能不能挖出水來實在沒準兒。我軍現在只剩下大概三天的淡水,留在此地空耗也不是辦法,萬一存水耗盡還挖不出水來,咱們這兩萬多人連退到闊連海子都成問題了。”
髡屠汗品著麥酒緩聲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科斯塔看髡屠汗沒有再發作,心知髡屠汗自己也對挖井不抱希望了,但退兵的黴頭是萬萬觸不得的。他接著道:“晚上斥候送來的戰報,漢拓威軍是向正東逃竄的,依屬下的揣測,敵軍極可能會在甩開我軍後向南重新回到闊連海子。想必大汗也記得,這裡向東偏北走四天的路程就到飲馬坑了,不如我們明日全軍開拔,晝夜急行軍追擊漢拓威軍,追上了就全殲敵軍,萬一追不上,咱們就轉頭向飲馬坑行軍,在飲馬坑補充過淡水再行定奪。”
科斯塔說罷,心下惴惴地觀察著髡屠汗的臉色。不出他所料,髡屠汗那泛著油光的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髡屠汗眯著眼睛點頭道:“嗯,這個辦法不錯,進可攻退可守。”
科斯塔一顆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弓腰諂笑著補充道:“漢拓威軍以為破壞了水源,我軍淡水接濟不上就會停止追擊了,哪裡會料到我軍晝夜急行追擊呢?若屬下所料不差的話,三天之內一定可以全殲這股漢拓威軍。”
一番話說得髡屠汗心情大悅,他站起身來開懷笑道:“哈哈哈……科斯塔,你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裡去了。咱們還等什麼呢?晚一刻不如早一刻。來呀,傳令全軍,收拾行李,準備開拔!”
第七集 第七章
髡屠汗的部隊於當天夜間開拔,向東追擊白鷗師團,部隊晝夜不停的連續急行軍兩天,卻始終沒有發現白鷗師團的蹤影。急行軍令騎兵們實在太疲憊了,很多困極了的戰士在行軍中從馬上栽下來摔傷。
第二天傍晚,髡屠汗還想連夜再追,被赫爾吉與科斯塔苦苦哀求,不得已才勉強同意全軍宿營一夜。
剛用罷晚飯,疲睏已極計程車兵們便紛紛睡倒。除了千騎長級的軍官,很少有人再搭帳篷,多半是找塊鬆軟的沙地倒地便睡。營地裡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鼾聲,連哨兵也支援不了多久,沒站一會兒崗便坐在地上倚著刀矛進入了夢鄉。
在營地最邊緣的地方孤零零的豎著一頂破舊的氈帳,與周圍相比顯得十分突兀。
夜深人靜後,兩團黑影鬼鬼祟祟地潛至氈帳邊,壓低聲音小聲叫道:“萬騎長大人!萬騎長大人!”
“誰?”帳內有人低聲警覺地問道。
“是我們,拘薩羅與安格爾,大人,我們給您送水和吃的來了。”
“快進來!”帳簾撩開,露出阿撒茲勒皺紋滿布的削長臉。
兩個人弓腰進入帳中,帳內空間狹小,三個人只能勉強團身而坐。
“難得你們有心,還記得來看我。哈哈,可笑才只兩天,我那些忠誠屬下就剩下你們兩人了。”阿撒茲勒自嘲地笑道,眼睛中掠過一抹感傷。
才只兩天,阿撒茲勒一下子老了不只十年,本來黑紅的臉色現在呈現出灰敗之色,臉上核桃殼般的皺紋加深了不少,頭髮中也出現了大綹的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