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底下騎的是豬嗎?擺在眼前的敵軍也能逃掉?什麼時候希瓦克河的雄鷹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是雅庫特人嗎?雅庫特人可是從出生就會騎馬的部族,連七八歲的孩子也不會放跑弓弦下的黃羊。可你們呢?率領三倍於敵的大軍,竟眼睜睜讓漢拓威人從眼皮子底下跑掉!”
科斯塔、赫爾吉、阿撒茲勒三人滿面羞紅,耷拉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
最後被髡屠汗罵得狠了,萬騎長赫爾吉有些不甘心地抬起頭道:“大汗,仗打成這樣您說屬下們無能屬下不敢反駁,不過據屬下看,漢拓威人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與我軍作戰,阻擊一下只是做個樣子給咱們看的。兩方人馬光是對射了一陣,連彎刀都沒用上。”
髡屠汗眼睛一瞪,繃著臉道:“那又怎樣!七千多人從你們眼前逃走總是真的吧!難道咱們雅庫特的駿馬比不上漢拓威人的馬嗎?還是你們根本沒有盡全力追擊。”
赫爾吉心想反正已是頂撞大汗了,索性把道理辯清,他俯首一禮回道:“稟大汗,這就是屬下所說的第二個疑點了。與我們對敵的漢拓威軍連一個輕傷員都沒有,不但全都沒有攜帶輜重,而且一個騎兵配有三匹戰馬,我們追擊漢拓威軍到十帕拉桑外,敵軍就開始換馬。大汗,咱們的坐騎再快也比不上三騎輪乘呀!”
赫爾吉說出這樣的話,令髡屠汗不能不有所顧慮了。他思忖了一會兒,手撫著下巴緩聲道:“竟然還有這事?要說漢拓威軍清理了傷兵,拋掉了輜重還有可能,可多出來的戰馬是從何而來?”
阿撤茲勒一看髡屠汗情緒緩和,也連忙上前自辯:“大汗,屬下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漢拓威軍早已佈置好了的,屬下率部從側翼迂迴敵軍,在距離敵軍還有兩帕拉桑之地發現了敵軍斥候小隊,當時屬下立即下令從側翼對敵發動突襲,誰想饒是如此,還是撲了個空,漢拓威軍根本無久戰之心,一接到斥候探報立刻就潰逃了。”
事已至此,還能再說什麼呢?髡屠汗長出一口氣,“漢拓威軍向哪個方向逃竄了?”“漢拓威軍是向正東方向逃竄的。”科斯塔俯身道。
“好吧,咱們先進駐黃草泊再說吧!”髡屠汗道。
阿撒茲勒欲言又止地道:“大汗,黃草泊的水源已被漢拓威軍破壞殆盡,不宜宿營了。”
阿撒茲勒估計髡屠汗聽了這個壞訊息一定要發怒,所以拖了又拖沒敢稟告,現在看實在捱不過去,只有硬著頭皮講了。
髡屠汗身軀一震,轉身直盯著阿撒茲勒,阿撒茲勒趕緊把頭低下。髡屠汗直直地看著幾個瑟縮的萬騎長,雖有心發作,可仔細一想,敵軍破壞水源,也是預料中之事,就是臭罵了這幾個屬下,又濟得什麼事?他胸膛起伏,在原地來回的踱步,大口喘了幾次粗氣後,才算把心中的狂怒壓了下去。
想通之後髡屠汗轉頭便走,邊走邊沉聲道:“走,咱們看看去,那裡有地下水脈的活水,就算把池中的水引走了,也還能從池底挖出水來。”
阿撒茲勒與赫爾吉對視一眼,誰都不敢把下半截話說出來,只有悶聲跟在髡屠汗後面。一行人上馬在親兵護衛的簇擁下向黃草泊行去,看看快到達的時候,一股令人慾嘔的臭味順風飄來,所有人都聞到了,沒有一個人敢亂開口說話,都怕觸了大汗的黴頭。髡屠汗的臉色已變得鐵青,雖然心裡明知是怎麼回事,可還是要親眼看看。他下死勁地鞭打著胯下的戰馬馳上山丘。
眼前的景象滿目狼藉,水池周圍的所有灌木都被拔光,到處是一堆堆被樹根翻起的黃沙。不出所料,包圍水池的緩丘被挖開了一角,一條小溝將池水全部引入了外面的沙地。
池底低窪處還有一片無法排淨的水坑,坑裡泡著十幾匹已經腐臭的馬屍,惡臭四散,聞之慾嘔。
阿撒茲勒偷瞧著髡屠汗,見他遲遲不發話,只呆呆地盯著乾涸的池底發怔,試探地低聲叫道:“大汗,這裡味道太難聞,咱們還是下去吧!”
髡屠汗轉身看著身邊的手下,氣得肚子直顫,咬著牙齒狠聲道:“漢狗欺我太甚!不全殲這股漢狗,我髡屠汗誓不回師!”說罷手指著赫爾吉,“去,召集一個千騎隊,把池底清理乾淨,晝夜不停地向下挖,掘不出水來我唯你是問!”
赫爾吉趕緊俯首道:“是!大汗,屬下馬上去辦。”
旁邊阿撒茲勒躬身討好地道:“大汗,咱們也走了一天了,您還是先回到帳車歇歇吧!這裡有赫爾吉大人盯著,絕誤不了事兒。”
髡屠汗把馬鞭一指地上,撇嘴傲然道:“哼!誤不了事兒?若是誤不了事兒,漢拓威人怎會跑掉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