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志飛突然打斷他:“所以,你們三個先走一步。我陪著雲錦隨後就到!咱們分開走,既能快一些,也便於隱藏……”
“憑什麼是你陪著雲錦?”時志強不服氣的說,“你們先走,我陪著雲錦……”
“放屁,你是會開槍啊還是會殺人啊!真要是有什麼事兒,你能顧著自己就不錯了!”時志飛張口就罵,時志強剛要還口,被雲錦拉住:“志強,聽話,你跟著這兩個大哥先去,沈鴻鳴認識你,知道咱倆的關係,你說話他也能聽。要是他去了,搞不好沈鴻鳴先把他叉出去,一吵一鬧的,瞎耽誤工夫,回頭又讓小鬼子鑽了空子!來不及了,你們一定要趕在這一隊鬼子之前找到保安團,讓他們有所防備!快走!”
趕走了時志強三個,雲錦方才略送了口氣出來!一顆心卻扭得更緊了!回頭看一眼時志飛,在他幽深的目光裡,找不到絲毫她希冀的答案!
“也、也許……沒那麼巧……”時志飛喃喃地,也不知是在安慰雲錦還是安慰自己。
“可是……那就是時家村過來的方向……”雲錦連嘴唇都顫抖起來!
“那,他們也不一定進村……再說,二大爺他們也不一定在家……”這話連時志飛自己都不相信。迷路的日本鬼子,偶然經過了一個山村,那會是什麼情況?再說現在隆冬季節又是兵荒馬亂,村裡人又怎麼可能出門?
雲錦已經抬腿瘋狂的向時家村的方向跑去!時志飛緊緊跟著,雖然剛才支走了志強,可是看雲錦這個樣子,恐怕真有什麼事情,情緒肯定也是失控的!他一邊擔心著村裡,一邊還要緊緊盯著雲錦!爬上最後一個山坡,映入眼簾的時家村,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雲錦的心慢慢落回肚子裡,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也許,乾爹乾孃正坐在炕頭上吃飯呢!
時志飛的心卻完全提起來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這個時間正是晌午時分,村裡竟然一戶炊煙不冒!
眼看快到村口,時志飛已經抽出了腰後的駁殼槍握在手裡!
雲錦的腳步更急,匆匆跑進村裡。要去時大叔家,正要從小學校的操場外經過。雲錦頭也不轉的往前跑,卻突然被身後的時志飛一把抱住!
雲錦一驚,大叫:“幹什麼!時志飛!你放開我!”
時志飛已經把她轉了過來,兩隻手緊緊的把她的肩膀她的頭扣在懷裡:“雲錦,你聽我說!不要抬頭!聽話!馬上跟我走!”
“你說什麼?時志飛,你放開我,你什麼意思!”雲錦的聲音都顫抖了,使勁掙扎著卻抬不起頭來!
“雲錦,馬上跟我走!”時志飛吼起來,“聽話!跟我走!現在就走!”
“你放手,你放手……”雲錦瘋狂的掙扎著,時志飛緊緊地箍著她,一直讓她背對著操場的方向,堅決的不肯放手!
雲錦只顧自己掙扎,絲毫沒有發現她頭頂上的時志飛已經是牙關緊咬,他遠遠望著操場的方向,雙目幾欲噴火,淚水卻已經毫無知覺的滑下……
“你放開我,我要去看乾爹乾孃!”雲錦能聽見他響如擂鼓的心跳,彷彿聽見他的血液已經奔流洶湧!於是更加焦急的哀求:“你放開我,我乾爹乾孃呢,時志飛,到底怎麼了?我求求你!你讓我看一眼他們!”
時志飛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堅決的擁著雲錦的身子轉身,壓著她的肩背不讓她回頭,艱難的邁開步子想要強迫著雲錦離開!
卻不防雲錦趁他轉身,手臂略松,猛的掙脫了出來!一回身正是面對著小學校操場的方向!雲錦一下子驚呆了,操場中央,一片鮮血,屍橫遍地!正中柱子上高高懸掛著一個人,頭顱低垂,看不出面目,肚子卻是剖開的,腸子流出來,幾乎拖到了地上!
那人身上藏青色的坎肩雲錦卻是認識的!一針一線那是她親手縫製的!
“乾爹——”雲錦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要撲過去!身子卻被時志飛從後面一邊抱住!
“雲錦!雲錦……”時志飛哽咽著喊道:“你不要這樣!沒有用了!人已經……完了!”他用盡了氣力將雲錦的身子扳正了過來!將雲錦重新箍回懷裡,緊緊摟著!
“你放開我!我求求你,讓我去看看乾爹!”
“不要看!雲錦,不要看!……沒用了,已經晚了!雲錦,跟我走!”雲錦已近癲狂,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時志飛鐵箍一般的臂膀!
時志飛看看雲錦只覺得更加的心疼欲裂,狠狠心,一咬牙抬手照她後脖頸子劈去……
等雲錦清醒過來的時候,保安團的臨時陣地已